季归峤检查完病人已经是快9点钟了，她从一楼另一边的走廊尽头走到中堂，视线落到前方不远处的走廊上，她的步伐顿了顿，仅仅只是几秒钟，才穿过中堂，去往另一侧的食堂方向。
顾衍行应该已经乖乖吃完药了，白露之后就再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了。
她应该得让顾衍行慢慢适应，其实季归峤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只来这里才将近半月，顾衍行便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依赖感，明明他对兰姐和付曼君并没有这种表现。
还是说，他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但是引起注意之后呢？
季归峤想来想去，依旧没有答案。
早饭过去，季归峤依旧没有去看望顾衍行，她要么陪着其他的病患，要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就连顾衍行特定的出病房时间，她也不会过问半句。
一整天，她都让白露和栀子处理，别的都好说，只要一碰上顾衍行的事情，季归峤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付曼君一通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季归峤正好背上包，还未来得及踏出办公室的门。
“喂，曼君姐。”
“归峤，你在医院吧。”付曼君的声音一向温和有力，这会儿听着尽显几许疲惫。
“嗯，我在。还没出门。”
“你帮我弄一下入院手续，待会儿有个病人过来。”
“……”季归峤听着，忽然顿了一下，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随即开口：“好，我去准备。”
“今天辛苦了。说好让你双休的。”
“没关系的。”季归峤轻笑了一下，没甚在意。
挂断电话之后，季归峤停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转身走到一旁的储物柜上，将一些入院手续的资料一一拿出来。
她放下了身上的包包，坐在靠近墙边的沙发上，看着一旁橱窗外夜幕已经降临，沙沙的风声吹动着窗帘，窗帘的一角被风吹得摇曳生姿。
一刻钟之后，一辆警车停在了精神疗养院门口，付曼君从车上走下来，季归峤站在栅栏外面，就看到跟在付曼君身后的正是镇长。
她的内心一时间有些复杂，镇长神情恍惚，看着付曼君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阵欢喜，蹦蹦跶跶的模样。
只见付曼君在警方人员那边签字完，就领着镇长，连声哄着走了进来。
季归峤内心虽有些悲戚，但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异样，她看向付曼君，开口道：“一楼左侧121号病房。”
“好。我先带他去。”付曼君说完，便领着人离开了。
季归峤站在原地，眸光暗了暗，幽幽地叹了口气。
保安叔叔见她如此，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季归峤身旁，嗓音沧桑又显得惋惜：“妻子没了，女儿也没了，很少会有人扛得住。这么多年，他一个人照顾女儿，还得瞒着大伙自己闺女的病情。什么都没有了，人自然也就垮了。”
季归峤闻言，默默地转头看向保安叔叔，有些好奇地问：“他的妻子是怎么……”
“嗐，镇长娶过来时，那女的就有点精神不正常，后来又遇上难产。哪想到生的女儿也是如此。”
季归峤没有再问，半晌她才感觉自己的烟瘾好像又犯了。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带，自己的烟在背包里。于是只好看向一旁的保安大叔。
“昆叔，有烟吗？”
昆叔听她这个要求，有些微愣，下一秒才笑着调侃：“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喜欢抽这个？”
“偶尔。”季归峤也笑了。随即看到他伸手进口袋，将自己的烟盒递给她，季归峤伸手抽了一根，衔在嘴里，又看向昆叔。
昆叔没有办法，像看闺女似的，为她举着打火机给她点烟。
“上瘾吗？”昆叔问。
“不上瘾，慢慢戒。”
“那就好。”
季归峤与昆叔站在一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她将手中的烟抽了大半，季归峤才灭了手上的香烟，去找付曼君。
付曼君已经在办公室里了，季归峤将资料递给她，已经是完整的病人信息，只需要存档就行。
“她女儿的葬礼怎么办？”
“有亲戚帮忙，没事的。”付曼君开口道。
季归峤思索了一下，才试探性地问：“这是遗传性的精神病？”
“大概率吧。”付曼君想了一下，才边存档边抬眸看向她，话语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里的医疗有限，很多都不够全面，而患者有些是自愿有些是家属自愿。我们不会强行去将病人绑来。更何况，是在有所隐瞒的情况下。”
季归峤听闻，沉默了一下，才看向付曼君：“曼君姐，你们有统计一下这里的精神病患者数量吗？或者说，你们有定期给镇上的人做心理咨询或者辅导吗？”
付曼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