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溪被她整的愈发脸热,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别过脑袋,恶狠狠地说:“你知晓便好。”
沈卿云愈发觉得她像院中那只小猫,扬着爪子似乎要赶走所有人,当你伸出手时却只舍得露出软乎乎的肚皮。
她勾唇发自内心的笑了,连带着明眸都染上了几分笑意,“时候不早了,宴会怕是要开始了,兰溪妹妹我们快些去吧。”
周兰溪别别扭扭地跟上她。
宾客们顾及着沈丞相也不会推辞的,陆陆续续到了。
这种场合人多,自是免不了打交道,沈卿云一向不大喜欢这种场合,若不是圣上意思明显,今日定是少不了要谈论婚事。
徐氏心里明晓,特意给她在兄长一侧留了位置。
沈卿云随着徐氏同几位夫人见了礼,便坐到了沈听肆的一侧。
徐氏是个和事佬,把沈入画安排在了她的另一侧。
沈卿云心中不大欢喜,面上却勾勒出更加张扬的笑,不动声色地观察她想做什么。
沈听肆凑过来问道:“你与周兰溪怎么回事?”
她俩一向不和,今日却一同进来,早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兄长这一问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沈卿云看着不远处小嘴一张一合正喋喋不休的周兰溪,浅笑盈盈,“只是觉得先前太过幼稚,兄长有空管这些,不如想想早日给我娶个嫂嫂回来。”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周兰溪抬眼看了过来,真正对上了沈卿云的目光,她却像是欲盖弥彰般别回了视线
沈听肆心里有鬼,听了这话略有些心虚,“你自幼伶牙俐嘴,我说不过你。”
正逢吉时,宫里的大皇子和九皇子也来了,沈夫妇二人带着沈听肆前去迎接。
一番寒暄过后,正式开宴。
太子之位虚空,谁也不知道皇位会沦落谁家。
到底是皇室血脉,沈作霖不敢怠慢,忙请二位皇子坐于上首。
段清淮推拒道:“今日本皇子来此只是为了祝贺沈司马战胜归来,怎好抢了功臣的风头。顺道……”他言未说尽,若有若无的看向沈卿云,明眼人便知他话语里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对他无感的缘故,此时沈卿云只觉得这话让人通体不适。
段行川也出言道:“段某不过慕名一阅沈司马之风,不愿再劳丞相费心。”
对比起来,段行川的说辞倒是舒服多了。
话已至此,沈作霖若再坚持就不大好看了,但说到底也不能委屈了皇室血脉,给他们安排了尊贵的位置。
余光注意到沈入画的视线盯上了段清淮。
寒暄过后,正式开宴。
沈卿云勾了勾手唤过知念,“本小姐胃口不佳,去让向烛熬碗红稻米粥来。”言毕,又,小声耳语道:“切记莫让他人经手。”
这药不知要下到何处,到底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知念方才也听了周兰溪那番话,点了点头,“奴婢知晓了。”便退下了。
沈听肆举杯同各位宾客侃侃而谈,倒是没注意到她,沈入画虽心中对她有怨怼,却还是做好表面功夫关切道:“姐姐这是怎的了?”
沈卿云心中又笃定了几分此药不是下给她的,沈入画是庶女,面上与她是一派祥和,兴许是没什么安全感,平日里最是爱面子,院中炭火缺少的事从未向母亲提过。断然是不会做这种令自己面上也无光的事。
她看向沈入画乖巧的脸庞,温声答道:“许是近日风大,染上了些许风寒,胃口不大好。”
若不是前世亲眼见过,也想不出这乖巧的面容下藏着那样的狼子野心。
沈入画早就听闻今日大皇子会来,特意打扮了一番,她虽不如沈卿云那般惊艳,却是耐看那一挂的。今日又精心打扮过一番,桃腮杏脸也称得上娇艳动人。闻言她关切道:“天寒地冻的,姐姐要当心身子啊,待会唤个大夫瞧瞧吧。”
大多时候沈入画都是安静坐在一侧当个背景板的,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沈卿云噙着笑道了谢,“多谢妹妹关心。”
一派祥和,频频侧目看过了的徐氏也心安了不少。
沈卿云不动声色瞧了眼,正在把酒言欢的段清淮,今日他怕就是沈入画的目标。
沈入画现在的经历甚少,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眼中的野心一眼就被她看穿了。
只可惜沈卿云对段清淮兴趣不大,父亲已经向陛下提了此事,段清淮早就是她沈入画的囊中之物了,倒是让她白费了这番心思。
沈卿云用赤金小勺一下一下搅弄着方才知念端来的红稻米粥,小口吃了一口,只觉得这对鸳鸯的故事愈发有趣起来。
她用眼神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不经意间与段行川对上了视线。
段行川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含笑意,对上她的视线略微有些心虚,却也没有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