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戚来接我了。就不劳烦你送了。”
陆仁登时站定,目不转睛地盯着超跑,他家境优渥,一眼便看出这辆车的价值,微微蹙眉。
后座坐着气度不凡的男人,陆仁向前一步,想看清是谁,但车门却缓缓落下。
他看见笛安刻意望着前方,身子坐的板正,明知他还站在车边却不愿寒暄一句,似乎很不高兴。
陆仁没有再多说什么。
*
笛安装完了B,只觉得通体舒畅。
连带着看专门来堵她的周珩和邵管家都慈眉善目起来。
本来她是不想再和他们见面的,于是早上便拉黑他们的号码。不过幸亏他们锲而不舍,否则她独自面对陆仁该多么可怜。
许是天气转凉,周珩穿着高领毛衣,昂贵的玻利维亚羊驼绒具有极度轻软、保暖以及极佳透气散热的特性,即使是看着,都有种柔软舒适的包容感。
富人喜欢穿着自然纤维,人造纤维如聚酯纤维等永远不在他们选择的范围内。
化纤的耐磨耐造,对于他们来说仿佛是缺点。
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周珩转过头。
似笑非笑道:“陶小姐,如果你的愿望是要我身上的毛衣,可以直说,毕竟我们是亲戚。”
笛安:……
周珩日理万机,今天有两个上市并购案等着他拍板,还有一场重要的国际会议等他参加,可他却破天荒推掉,然后在楼下等一位基本算陌生人的女孩两个小时。
而且这个女孩,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把他忽视得彻底。
这种复杂的滋味,周珩第一次感受。
如果他愿意和邵管家沟通,邵管家会告诉他患上了名为“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霸道总裁综合征。
但周珩没说,因此邵管家也无从答疑。
“可以啊,现在脱下来吧。”笛安答道。
周珩:“……”
坐在副驾驶的邵管家此时扭过头,看他们的目光就像看斗嘴小情侣,殷勤道:“少爷,要不要把温度调高点,毕竟您只穿了一件毛衣,光着身子可能会着凉……”
周珩脸黑如炭:“闭嘴……”
笛安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
但过了一会。一条微信却打破了她内心的愉悦。
云瑶的焦急在字词中都能看出来。
“我问了董秘,拿哥已经打报告,确实是要优化你,目前流程走到董事长那边了。”
紧接着,是云瑶从董秘电脑里偷拍到的人员优化申请表
笛安的脸刷的变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跟了两年的领导竟然真的干出这种事。
钱是一回事,但满腔热血被人辜负才最令人难过。
过去两年,她那么努力,对接的客户无一不满意。
拿哥也曾信誓旦旦保证结束后不会让她白干。
……
周珩吃瘪,正有些烦闷,突然听到啪嗒一声。
回头,只见身旁的小姑娘,用手捂住脸,小声地啜泣着。
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她哭得很小声,像走失的小鹿,在面对黑暗丛林中无尽威胁时候,无助的呜咽。
听上去十分可怜。
周珩突然觉得有些闷热,忍不住拉了拉颈部的毛领,然后看向窗外,将车内的温度调低。
笛安哭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嗒嗒决定停下。
等她抬头,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江边,司机,管家和周珩都不见踪影。
天色已黑,金星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江边散步的人三三两两,显得十分空旷幽静。
“好点了?”
车窗外伸进一只手,修直的手指递来一方帕子。手帕由银丝勾边,然后角落处用花体绣着小巧的“珩”字,看得出来,这是他的私人物品。
笛安犹豫片刻,接过手帕。
擦干眼泪,她下车,和周珩在江边漫步。管家和司机不在,让她放松许多。
周珩个子高,步伐大,但今晚却刻意慢下,配合笛安的步调,他想知道笛安为什么哭,却没直接问。他知道如果她愿意,会主动说的。
晚风微凉,轻抚脸上,令人感觉分外干爽,笛安低头走着,心想:
这人还蛮好的。
周珩用眼尾的余光看了看笛安,只看到毛茸茸的发顶,以及卷翘的睫毛。
这双睫毛,在车里时,还颤颤巍巍挂着泪珠。
周珩敛眸,收回视线。
人类之所以哭泣,都是因为存在满足不了的渴望吧。渴望,但自身又无法达成,这种落差会激发人类最原始的反应。
眼肌收缩,泪腺分泌泪液,眼眶泛红,鼻头泛红,喉咙哽塞,神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