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巴塞罗那。
八月盛夏,广场上热浪滚滚,仿佛连石板都能烤熟鸡蛋了。尽管天气如此炎热,仍旧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成如珝手捧着一枚陈旧硬币,口中念念有词。
“愿西天上帝,东方昊天保佑,今日演出顺利。乐团早日找到投资人,不要解散。”
她也不管这样胡乱祈祷会不会惹恼神灵,只是将一丝聊胜于无的希望寄托在此。
成如珝觉得心诚了,极其富有仪式感的一抛,那枚硬币瞪时跳入许愿池中溅起一片小的不能再小的水花。
成如珝仰头,虔诚地膜拜,祈祷着神灵的庇佑。
同一时间,一个娇美的女声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说着:“丹尼,你要不要也试试许愿?据说背对喷泉,右手拿硬币从左肩处绕过投入许愿池,就能实现愿望。”
“萨拉小姐,不必了,我并没有什么需要祈求的愿望。”一道略显冷漠的男声说着,却是纯正的英伦腔。
成如珝听得那个传说一哂,暗道自己居然忘了要这么许愿。
可接下来她听到那个男声,却是不可置信地一愣,接着她寻声望去,对面不远处正是三年未见的前男友秦奢。
她霎时呆愣住了,扭头望向众神,心想,我这是求到爱神她老人家了?
可成如珝转念一想,倒也不对。她默默注视着对面女子手搭在秦奢的臂弯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正巧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了,她拿起一看,是乐团的经理彼得打来催她回去排练的。
秦奢在喧闹的人群中央忽然听到那段熟悉的独一无二的铃声,也是不由一愣,他不由自主地向响铃处看去。
当铃声停止时,两人的视线就这样不期而遇。
两人心中皆是复杂难言,只是成如珝在短暂的怔愣后,被彼得的催促声唤醒。
“莉莉成!你在哪,立刻滚回来排练。”
成如珝举起手机扬了扬,她无奈地朝远处的秦奢笑笑,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秦奢目光随着成如珝渐渐远去的背影而忽的萧瑟起来。
身旁的女伴萨拉将一切尽收眼底,她不满地询问着:“丹尼尔,她是谁?”
剧场里,乐手们稀稀拉拉地排练着乐谱。成如珝坐在台下阴影中一言不发。没人在乎为何一向强势的指挥今日这般反常。只有乐团经理彼得坐在指挥旁一脸愁容地叹气。
在第三十下重重地叹息后,成如珝终于无法再忽视了:“彼得,你这样坐着叹气也没用。”
彼得无奈:“莉莉,再筹集不到足够的资金,我们该怎么办啊。”
成如珝珉了珉嘴,她也没办法:“再说吧,先顺利完成今日的演出。你不是说可能会有投资人来听演出。”
成如珝站起身来,她拍拍掌,大声到:“好了好了,都收心,我们把今日演奏的曲目再排练一遍。”她比出个“OK”的手势“能行吗?”
“是。”乐手们答的有气无力。
宏大的交响乐声在这个不算大的剧场上空回荡着。
成如珝却是眉头一皱,手势一停,喝问到:“西莉亚,你怎么会事?居然会犯抢拍这样的低级错误。”
首席西莉亚小麦色的俏脸一白,连声致歉。
排练继续,却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出现,成如珝身为乐团指挥,她心中的怒火在不断地升腾着。
这是能正式登台演出的水平嘛!
成如珝站在指挥台上,头顶的大灯照得她心烦意乱。
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乐手真正用心在演奏音乐。
三流的乐团,三流的乐手。
以及,三流的指挥。
想到这,成如珝心中的火气忽然泻了下去。头顶的大灯越来越晃眼 成如珝苦中作乐地想到,我们乐团倒是也对得起这三流的舞台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投资人会来这听音乐。
晚上正式演出时,台下倒也坐满了呼啦啦一大片的人。
大多数人都穿着并不是那么合身的正装,他们坐在逼仄的椅子上,脸上挂着静穆的满足的笑意。
少数人强忍着不适,不断地挑剔着演出里的纰漏,得意洋洋的在心里点评着。
背对着观众的成如珝不知道,秦奢就坐在底下的观众里,静静地欣赏着她的演出。
只是秦奢并没有听完整场演奏。他的女伴萨拉小姐实在无法忍受剧场里复杂难闻的空气,低声恳求着秦奢快带她离开,她心中十分后悔当时一定要跟着丹尼尔来这听演出。
都怪广场上那个女孩。萨拉心中满是怨气。
萨拉从进场开始就一直头昏脑涨的,所以她并没有认出台上的指挥就是成如珝。
成如珝好不容易撑到演出结束,下场时她脚步凌乱,匆匆离去,惹得乐手们纷纷侧目。
好不容易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