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旴济疼得呲牙咧嘴,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没事没事,一点皮外伤。”
“就是,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疼。萧月第一次学习武功,控制不好出手伤了卜少主,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秦苡萣双手在胸前抱拳。
“无妨无妨,萧月姑娘和大小姐不必自责。”卜旴济一只手握着受伤的手的手腕,另一只手一直在发抖,还往下滴着血。
见状,萧月立刻跑回房间去拿随身带着的绢帛。卜旴济既是卜家少主,占卜之术一定也是他的强项,拉拢他兴许还能让他帮忙算算母亲是否安在、甚至身在何处。
前世她只相信自己,不愿意接受他人的建议和帮忙。这辈子,她一定要物尽其用,好好利用这一切来帮她达到目的。
她先用绢帛给卜旴济流血的伤口擦拭干净,又将剩余的绢帛撕成一条一条的,还把上次秦执和她一起熬制的药油拿了出来。
“卜少主,这是之前三公子教我做的药油,治烫伤和疤痕很管用,我给你涂一些吧。”
卜旴济耳垂几不可察的变红,看着萧月给他认真涂抹的模样,低声道:“谢谢萧月姑娘。”
“不客气。”她并不抬头,仍旧专心的给他上药。
秦苡萣在一旁傻了眼,站也不是,过去帮忙也不是,怎么她一鞭子下去还给这两人制造了相处的机会啊?她脑子慢慢浮现以后她来见萧月还得在树林里穿来穿去、大费周章的模样,又联想到萧月嫁给卜旴济后在卜家天天穿着破旧衣服的样子。
她瞬间害怕地摇了摇头,笑呵呵地接过萧月手里的药油。
“我来吧,萧月不是习武之人,不怎么会包扎。”
卜旴济黏在萧月身上的目光这才转向别处,一本正经地对秦苡萣道谢。
远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秦执,这才如无其事地将攥紧的手微微松开,手中的书早就被他捏得皱皱巴巴了。
萧月站在秦苡萣身旁,不经意间瞥到了秦执阴鸷的眼神和被弄皱的书。目光相接的一刹,秦执瞬间垂下眼,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的全部心绪,他又泰然自若地翻起手中的书来。
她有些疑惑,难道,秦执是讨厌卜旴济?或者,还是在讨厌她?
秦苡萣迅速将伤口包扎好,随后便将萧月挡在身后,“卜少主还有事吗?没事就早些请回吧,等会儿我和萧月还要帮秦执熬药呢。”
“熬药?难道秦执兄已经将解药做出来了?”他一脸惊喜地看向秦执,虽说有千机阁的药撑着,可他也希望父亲能尽快解毒,不再服药。
秦执将医书阖上后放下,起身回答他到,“嗯,已经配制出解药方子了,还缺一些药材,需要卜少主去置办。”
“好,那秦执兄不如写一个字条给我,明日我便叫人下山去置办。”
秦执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杜若,“取笔墨来。”
他很快写好了一页纸递给卜少主,萧月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疑虑重重。她这几日有注意到秦执经常在院里悠闲地看书,根本没怎么去过药房,看书也能想出解毒的药方?
秦执的医术已经高明到这种地步了吗?
卜旴济细致地将纸上写的药材全部看了一遍,嘴角又弯起弧度,“原来这些常见的药材也能配制解毒的药方,我还以为秦执兄所需的定是些珍奇的药草。”
“当然。”秦执微微颔首,“而且卜家主所中之毒也并不古怪。”
卜旴济双手抱拳,深深向秦执鞠了一躬,“真是多谢秦执兄了,恩情难以回报,愿以毕生心力,报答不已。”
秦执摆摆手,“卜少主不用客气,秦家一向与江湖上有名的几大世家交好,此次不过举手之劳。”
“多谢三公子。”卜旴济又重重鞠了一躬,又转向秦苡萣和萧月,“也多谢大小姐和萧月姑娘了。”
“不客气,不客气。”秦苡萣攥着萧月的手冲他说道,她怎么感觉卜家这小子真看上萧月了。
“那在下先回去安排明日下山购买药材一事了,几位早些休息吧。”说罢,卜旴济又抬头看了一眼萧月,将受伤的手举起,“多谢萧月姑娘的药油了。”
秦苡萣望着卜旴济的背影,两只眼瞳像两颗翻滚的黑大豆,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他怎么好意思只感谢萧月的,包扎是她包的,药油是秦执做的,合着就是看上了他们家萧月了呗。
天色渐晚,三人也往房间里走去。萧月总感觉秦执今天下午怪怪的,明明他看向她时面色平静如水,可她总觉得秦执看她的眼神里藏着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