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皱一下,反而如品茶般惬意自得小口小口饮着,萧安乐惊讶不已,难道这药不苦很甜?
“尝一尝。”谢倞祤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
“嗯?”萧安乐看谢倞祤的表情不像是诳她,但又还存了些疑虑,于是将汤勺凑近鼻端闻了闻,不想这药竟透着股芳香,芳香中又带着清甜,着实少见的很,难道真是甜的?
萧安乐纳闷的很,一时起了兴致,信以为真尝了一口。
好苦,比她喝过的药都要苦,苦的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他没有味觉吗?都不觉得苦吗?
谢倞祤抬眼瞧了会儿,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被她欺骗的郁气顿时没了。
他这一笑像是皎皎明月,明月上还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来,他本就生的俊美,真心笑时原来是这样……。
萧安乐心中微动,心跳也漏了几拍,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骗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脱口问道:“为何你要服用寒珠?”。
谢倞祤闻言笑容消失,眼眸迷起打量着萧安乐,他面上不冷不热,态度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萧安乐顿时就后悔了,是她逾距了,他们虽是夫妻,却还未亲近到可以说这种话的地步,摆正身份,萧安乐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谢倞祤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底,不悦的皱了皱眉,又将萧安乐拉近了些,他的脸色依旧冷着,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圣上同意你我婚事的前提便是我服下寒珠。”
“安乐是我阿姊留下的唯一血脉,朕若同意了你和她的婚事,日后你若待她不好,阿姊泉下有知定会怪罪于我。朕素来不信那些言语上的承诺,你若真心想娶安乐,便服下这枚寒珠,敢以性命相护才是安乐的良配。朕也放心将安乐交给你。”当日他请婚时,萧子煊如是说。
谢倞祤自然清楚萧子煊打得什么主意,他说的冠冕堂皇,无非就是想借寒珠废掉他的武功。
他练这身武功本就是为了自保,如今他已不需单单依杖它就能自保,用它换个所求又有何不可?更何况他还另外换了个承诺,虽然这承诺是一时兴起,与他也无甚作用,却也聊胜于无。
许是他底子过硬,寒珠只伤了他肺腑,并未让他失去武功,倒是白废了萧子煊的一番“心意”。
这件事他不说,只是因为从始至终都未放在心上,并非故意隐瞒。
“怎么会?”萧安乐闻言却是大惊,更是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手上一松,药碗跌落下来。
谢倞祤不说,她也猜得到,她的好舅父定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逼迫的谢倞祤。
她没想到成亲她就已要了他一命,此后还要要他的命,这让她如何接受?她虽并未亲手杀他,却终归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谢倞祤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
“你究竟……为何要娶我?”萧安乐颤抖着唇问,她茫然不知所措,说出话的不过当下所想,完全没有余力斟酌合适与不合适。
她与谢倞祤素未谋面,且不说他主动求娶已是反常,更何况还要搭上性命服下寒珠?若说没有因由,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不是你便是别人,圣上之命不得不从。”君臣之间早有嫌隙,无论他娶谁,哪怕终生不娶,萧子煊依旧会寻个由头让他服下。
萧安乐呼吸一窒,心像被针戳了一下,细密的疼着,“圣上之命不得不从”这八个字已经道尽了一切,是她本末倒置了,并非他不惜性命也要娶她,而是同她嫁他一样实属无奈。
许是因同是天涯沦落人,萧安乐竟有些心疼谢倞祤,一开始他也是个好人吧,只是萧子煊步步紧逼,将他逼成了恶人。
“为何不是别人?”萧安乐失神地喃喃道,若是别人,竹青就不会和她分开被困在宫中,而她也不用成为帮凶。
然而没有假若,也不是别人。这话她虽是问谢倞祤,却是自言自语。她也并不是怪他,怎么能怪他?世人都可以怪他,唯独她不可以!
为何不是别人?谢倞祤蹙眉想着这个问题,脑海中随即闪过几个人选,曹太尉一直针对他,娶了他女儿曹挽儿膈应这老头貌似不错,还有那个李尚书的女儿一直仰慕与他,将她娶进门家宅安宁,举案齐眉也未尝不可……。
然而这些不过一闪而过,最后就只剩下一双透着倔强的泪眼,明明自己也怕的要死,还是义无反顾拉着他的手哭着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