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玦谢过唐母的照顾,“刚从家里接管了一家画廊,到年底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大概会负责家里这方面的工作。”
唐母有些惊讶:“不打算进颜氏帮帮你爸爸吗?”
颜玦想起住院时妈妈来看她,耳边响起的旁白。
【颜氏资金链断裂之际,以往交好的世家纷纷避之不及,唯有唐氏抛出了橄榄枝,可条件却是颜中明的宝贝女儿。
唐丛早其人他在圈中早有耳闻,年少有为,一表人才。
若论做他颜中明的女婿,这些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对她女儿好。但如今颜氏面临危急存亡关头,一边是家业,一边是家人,任是他几十年来也未曾这般踌躇过。
颜中明在书房枯坐一宿,次日清晨与老婆商量去探探女儿的口风,看她对唐丛早的感觉如何。】
她不是做生意那块料,自是也不会幻想自己入主颜氏便能令其起死回生,可幸而她有其他能帮上家人的选择。
她未曾想过未来与之携手走入婚姻的另一半,但他们高中时有过短暂的相处,若只人品而言,唐丛早对自己来说,也并不是个坏的选择。
颜玦脑中闪过许多,轻轻摇头,“在做生意方面我并不专业,这些事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才是,爸爸也是这样想的。”
唐母笑意更浓烈了些,忍不住喟叹:“的确,颜颜在画画的天赋不可多得,若是进了颜氏那岂不是浪费了老天的馈赠。”
她面向唐丛早提点道:“有机会你也给颜颜搭把手,多办几次成功的规模大的画展,对作品和画家本身的名气都有很大好处的。”
唐氏旗下不乏文娱宣传公司,甚至同业内相比,隐隐有领头的趋势。
“不用了伯母,我...”颜玦亟欲拒绝,唐母却嫌她客气,连连打断她。
在唐丛早的嘴里得了应声才安抚她道:“颜颜不必客气,往后我们是一家人,阿早帮你就是在帮自己。”
颜玦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此时再解释,倒像她在炫耀似的。
唐母回头笑望着她,“往后啊,颜颜和阿早一个经营公司,一个专心画画,再生两个可爱的孩子,各自继承他们的天赋,那我真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还没影的事,别给孩子们那么大的压力。”唐父轻咳一声,“颜颜对婚礼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阿早说说,婚礼是你们的,都由着你们的心意来。”
唐父缓缓叹了口气:“不过,我们当然是希望你们能尽快组建自己的家庭,也让大人们放心,最多半年婚礼就要提上日程,颜颜的意思呢?”
他面对颜玦缓缓勾起嘴角,似是想表示自己的和善,可事与愿违。
颜玦看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忍不住在心里皱了皱眉。
今日来前家里人也给她打了预防针,或是会提起婚期的事,全凭她自己拿主意。
她既然答应了联姻,也不在乎或早或晚,“我没问题。”
晚餐后,颜玦辞别唐父唐母,唐丛早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司附近,两人并肩同行往外,还未走出唐宅大院,轻扬的铃声蓦地响起。
颜玦瞥了一眼屏幕,眉间轻蹙,唐丛早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上车等你,不用着急。”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颜玦收回视线,又往侧边的小院里走了几步。
“...老师。”她鲜少这般没有底气,可面对电话那边的人却自觉矮了不知几头。
严明波是她小学时家里为她找的国画老师,当年在国画领域便已是名满全国的大家,可颜玦高中时却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劝说,改学了油画,高中毕业后更是直接出了国,把这位多年亦师亦友的老师气得几年没有联系。
严明波并不是生气颜玦改学油画,而是认为她当年固执地半道改弦易张,浪费自己在国画上的天赋和多年积累,十分痛心罢了。
而后来颜玦证明了自己在油画方面更游刃有余时,他自然也就不生气,恢复联系了。
“哼。回国了也不知道主动来看看我,还得我一个老师主动联系你。”严明波故作生气道。
订婚宴那天他也到了场,可颜玦作为主角,寒暄的时间本就不多。
颜玦车祸失忆的事情没有广而告之,除了颜家和唐家,只有闺蜜黎汀知道,一是并不严重,二也是不愿其他人徒增担忧。
此时面对严明波的“质问”,她也只能默默承认,然后卖个乖巧,听他来意为何。
根据她对严老师的了解,若不是有事找她,他定是可以忍到她上门请罪再和自己清算的。
严明波闲扯了几句,而后才入正题:“阳美那边我打好招呼了,你去油画系挂个职,去给他们上上课,见些年轻血液,别一天天的净自己呆着。”
颜玦的性格,说的好听些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可实则就是吝于将时间花在无关的人事物上,是以这么多年,身边也就只有黎汀一个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