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手,这下他要跑也得掂量一下会不会把因此把我的胳膊扯烂。闹翻天蹲了下来,几乎是半跪在地上,把我摊平了一点点检查胳膊腿哪里出了问题。
“我没用力啊!”
把他惊奇的呼喊当成耳旁风,我继续气若游丝地哼哼着——
为了把生命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是通过惨叫和语言的艺术来传达自己的身体情况的。需要食物、水、医救的信号就是大叫一声瘫倒在地然后放缓呼吸虚弱地卖惨,在等待目的达成的期间闭眼装死。
这就导致了大叫成了我发出生命危险警告的代名词,不需要医生不需要药物不需要威震天或红蜘蛛给我撑腰的时候就不能大叫。我的情绪稳定也成了全面正常的标识,哭泣代表着病入膏肓,同样,没到要死的程度是不能哭的。
威震天知道我是个很识时务的俊杰,所以他默认了我断一条腿就倒地翻白的行为,甚至配合地怒骂小红——其实是在趁机打压红蜘蛛。经此提点后,我即刻懂事地在他需要的时候抽风或搞砸点什么给小红添堵,朝着声波大哭,很快威震天就会风风火火地出现给他一顿莫须有的暴打,再清清爽爽离去。
一来二去,这复杂的关系网就牢牢织就了,我的出现产生的化学反应使得新的潜在规则浮现,让我在霸天虎终于有了落脚点,暂时的。
“哼哼……哼……闹子,我们想一想,假如你现在变成了十几厘米高,失去了行动和攻击能力。我把你拿在手里,每天手痒了就乱掰你的零件,强行让你变形成载具形态、变形一半就放下、变错了把零件掰断等等,这都只是因为我觉得掰玩具很好玩,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努力睁大自己不够漂亮不够美的眼睛,影帝般想哭就能挤出两滴泪。把眼睛湿润后,语气缓和肢体放松,营造真诚感循循善诱。
闹翻天的脑子真的不太聪明。
“你还能变形吗?喔,我记得,声波说过你叫……你叫……”
我只感觉自己前胸骤然一凉,冷得仿佛数九寒冬往怀里揣了一块冰坨,闹翻天把我的外套连带里面几件衣服全无视了,从衣摆底下伸进来一根手指,好奇地看我像被按到在地的乌龟一样四肢乱抽。
“我叫!我叫……我叫塔迪斯。闹子,我没法变形,除非你去请示威震天陛下给我换个赛星人身体或者别的什么高科技。”我咬牙切齿,眼角抽搐。
敢惹我?那你算是踢到棉花了。惹了我你将不会得到我的任何报复,你惹我的后果就是惹了我一下,因为我毫无还手之力。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惹到我的下场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和别人不一样,你惹了我就相当于没惹。
闹翻天哈哈大笑,立刻就把我刚刚说自己快死的话抛到了脑后。他喜欢这种人类脆弱的心脏就在一层柔软血肉之下的感觉,窦房结控制着它以每分钟规律的心律在搏动,那是生命的感觉。
而这生命像个笑话,保护它的脊柱、胸骨和肋骨在他金属质地的手指下都是那么不堪一击。人类的皮肤连小小蚊子的口器都无法抵御,它柔软光滑于他而言真正意义上“吹弹可破”。血液在流动,生命的热度也如一簇灼不痛他金属外甲的温柔火苗。
不战而胜,哥们,你可真强。不要在这儿捏软柿子了,这种凌虐弱小生物的思想会让你堕落!
我已经用体温把他捂热,不再因皮肤直接接触冰凉的金属而浑身颤栗。闹翻天压根没有半点人类道德羞耻感,毕竟人家完全是另外一个物种,摸我只是觉得好玩。蒜了……只要别继续向下发展,现在已是极限。
我扭动了一下身体,抱住了他钻进衣服的手指,想至少掌握一点主动权。
这一抱就是满怀,严丝合缝的相贴使我又打了个哆嗦。
“闹子,听我一句劝,赛博坦人就该打赛博坦人。像你这么厉害还有瞬移能力的霸天虎,就该去干汽车人,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我隔着衣服攥拳敲他的手,传来一阵闷响。是的,去揍汽车人找乐子,而不是猥亵你倒霉又弱小的同事,尽管我确实是宠物担当。
闹翻天继续大笑,傻了吧唧的表情给他那拉风的涂装减分。因为我这一席话很符合威震天的总纲领,他直夸奖我是荣誉霸天虎,一点不像小红嘴里那样窝囊不忠。
闹翻天当然是个忠心的下属,要是显像一号误打误撞修复的第一个机子是小红,那估计威震天早在方舟号就把葬礼办完了。
“你的体温真高啊!塔迪斯,你们恒温三十六度。”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把我举到了脸旁,表情前所未有的放松,眼神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愉快和被新奇填满的兴奋。
事实上闹翻天在和我相处时很少表现得情绪低落,好像我就是这宇宙间最大的乐子,抓在手里能笑几万年。
这到让我有了点安慰,自己宠物这活干的还算不错,爱岗敬业每一天……我犹豫了片刻抬手按上了他的金属鼻子。
闹翻天的光学镜忽闪忽闪地亮红光,不知道是不是在扫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