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笑容爽快,眼角含笑:“不论东阳侯如何作想,张文远所部必须撤离。
琅琊本就是暂借之地,今由征夷幕府管辖,已是老朽及徐州士庶谦让、敬重东阳侯之故。
也请东阳侯体谅一二,好使老朽能向州人交代。”
见陶谦不容辩驳的神情,葛玄又见王朗、赵昱回避他的目光,不愿就此事做商议、退让。
想了想,葛玄说:“调离张文远之前,可否调一营琅琊兵充实南三县之守?”
陶谦根本不在意琅琊国有多少个工程营、辅兵营,他在意的是战兵营、守备营。
原本琅琊国南三县就有一个守备营,分作七屯布置在道路必经之处。
再增加一营兵力来做缓冲,感情上也是能接受的,只要把张辽那五个营四千精兵调走,那什么都好说。
陶谦思索片刻,说:“如此的话,琅琊国内驻留战、守之兵不得高于五个营。”
整个琅琊国就是缓冲,徐州军真要配合群雄联军向北夹击,那真正的战场会在泰山境内。
葛玄当即答应,做出正式的答复。
随即转而协商西边的战事安排,也不怕徐州泄密。
葛玄说:“我家刘恒先生欲出兵梁国,战后表卢子干门下弟子涿郡刘玄德为梁国相。
今后梁国于征夷幕府,就如沛国于徐州关系。”
沛国相鲍信已经从属于陶谦;同时享有一定的自由……
在鲍信的军队打光前,那鲍信就是自由的。
换言之,刘备这个梁国相上任时,征夷幕府不会资助、借调多余的军队。
只会由刘备带着本部上任,能在梁国拉起多少军队,全看刘备的本事。
作战时配属给刘备的战兵营在战斗结束后就脱离了刘备指挥。
现在转任梁国,刘备平原南部都尉官职内节制的高唐三县所征募的军队也会交割给下一任南部都尉。
陶谦混迹仕途三十余年,葛玄一开口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个只带本部上任的梁国相,手里又能有多少兵力?
派一个宗室就任梁国,也半脱离征夷幕府,的确可以打消自己的顾虑,也能打消陈王刘宠的顾虑。
也不会对徐州外围势力构成威胁,只要这位刘玄德真的按约定携带本部来梁国上任,那就真的没必要在乎。
闰腊月中旬,一支队伍行走在古老山道山道间。
领头公孙越身后四处张望,呼吸白气。
“扬祖兄,再有七八里,就有一处新亭。此路新开,实在是难行。”
公孙越仰望远近高山,语气平缓:“所幸我部多是东胡马,能走崎岖,也耐粗料。”
管均也是心有戚戚,回头看一眼后面的骑士,除了十余骑披甲提矛戟外,余下骑士都牵着几匹相对矮瘦又腿型粗壮的驮马,马背上驮着物品。
队伍最后面,还有已经改名为管固的管季良三骑殿后,他身边的两名骑士都姓公孙,一个是公孙越的侄儿公孙辅。
一个是公孙度送来的次子公孙恭。
三个十七八岁的弱冠青年很快就说到一起去,只是口音差距有些大,偶尔会鸡同鸭讲。
队伍里驮运的都是要运回蒙阴的礼物,其中近半儿能算是公孙瓒给女儿的嫁妆。
对管均来说很遗憾,他选了两位宫女已然成婚。
刘恒近亲之中未婚的就剩下管季良了,这种好事自然而然的只能落到管季良身上。
为了办好这桩婚事,刘恒已在历城为管季良举行了冠礼……
起名为管固,字季良。
现在公孙越来泰山就是为了与管固的亲族走动走动,并随同管固到泰山中庙祷告、祈福。
沿途畅通,次日抵达泰山下庙,公孙越等人在庙外一里处的集市里宿夜。
次日天明阳光大好,公孙越在阁楼上推开窗户晒阳光,见有一些旅人拄着藤杖,或背着背篓跋涉至此。
也不入集市,就在集市外的空地上略作休整,在等待。
条件不好的人啃食冰冷的干粮,条件好一点的会生一堆火吃一些热食。
而空地边缘有一排遮挡雨雪的木棚,今日木棚下有三口大锅熬煮稀粥,布施给往来旅人。
公孙越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还有些官吏正在平地里来回巡视,似乎在缉捕什么逃犯。
以泰山的治安,神女就在中庙,怎么会有逃犯到这里来?
他询问负责接待他们的泰山小吏,小吏支支吾吾有些说不明白。
但神庙方面负责接待的中官则笑说:“山民斗胆,常与官吏争讼。
三位娘娘坐庙以来,就有许多山民借祷告之机揭发官吏不法行径。
其中虽有狂徒行诬告之事,可大多也确有其事。”
中官神态冷峻:“于是各县、乡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