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各地郡守才开始小范围的招降、安置黄巾军,可惜前年开始,黄巾军复起。
当年被安置的黄巾军残部成了新的动乱源头,彻底消灭黄巾军似乎就成了朝野的共识。
潘璋带人退出这座营垒,找到己方督伯,原地休息等待下一步作战指令。
他四处顾望,见东南方向也燃起大火,看的不是很清楚。
似乎跟自己这里起火的方式不同,好像是进攻营垒的青州军释放火箭,以火箭点燃了营内的草庐?
不远处戎车上,满宠看的更清楚。
是于禁指挥青州军抛射火箭,一举引燃了营垒中大部分营房,使得火势无法控制,迫使黄巾军不得不弃营后撤。
击破这座营垒后,于禁不做停留,又带着青州军继续推进,而青州军的行军队列里跟着许多车。
大约有七八百辆,都装满了成捆的草束,应该是某处草场囤积用来煮盐的草料,却被于禁路过时拉来了。
或许这些车辆、推车的丁壮,也都是于禁一起拉来的。
论狠辣,似乎这位不声不响的于校尉比自己这类酷吏还要优秀三分。
自己杀人还要捧着《律令》,这位于文则在军中时能以军律、军法杀人。
在外时,也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便宜行事’来杀人。
满宠感慨之余,心里很是踏实。
见于禁竟然率部直冲黄巾军大营最近处的营垒,满宠当即整队,带着斩获向于禁靠拢;跟在侧翼的刘备也一起移动。
刘恒的戎车紧跟着渡河,征夷军主力全线推进,分成五股在他前方接战。
时间临近下午,东风渐起,迎面吹来的风带着烟火、血腥气息。
管亥也不得不退避大营,这处大营十分坚固,他有信心据守数日。
可惜此刻成廉游骑部队已经彻底截断管亥与张景之间的通讯,广袤平原之上连成团的草都没有,哪里有什么可供隐匿身形的障碍物?
除非驱逐、击退成廉,否则零星的传讯骑士根本无法突破。
此刻的张景所部三万余人正在济水南岸遭受屠杀,两个营的骑士侧击其阵。
顷刻间就使黄巾军组织瓦解,不顾一切的朝四方奔逃,太多的人根本不敢朝东边的营垒溃逃,只能咬牙向济水逃跑。
最初亡命逃奔的溃兵不顾一切扑入济水,挣扎几下不动之后就已引发后面的溃兵警醒。
他们知道济水冰冷能冻死他们,可他们身后更多的溃兵……不知道。
前后拥挤,以至于济水南岸河滩淤泥里堆满了人,其中相互践踏,愤而挥刀血染污浊水面的事情相继不绝。
南岸乐安黄巾军败状之惨已让北岸的豪强联军惊骇不已,徐和望着济水中漂浮渐远的冻尸,脑海里空荡荡的,征夷军真要杀光南岸的黄巾军?
南岸黄巾军已无路可逃,己方呢?
徐荣并未分兵追击零散黄巾,而是以五个营,四千步骑的力量包围了河滩两万余的黄巾军。
遗弃的铠甲、兵器就摆在他们之间的空地上。
冬季枯水期的济水河滩显得比较宽,可两万多人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徐荣也怕小概率发生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事情。
他勒兵不动,战果之大已经超过他的预期。
河滩之上,盲目慌张的黄巾军渐渐冷静。
河滩人堆里,只有寥寥数骑,骑马的头目都已追随张景向管亥那里突围了。
患病发烧的马跃手握一口断裂的环首刀,蓬头垢面又嘴唇发白、干裂,在人群里盯着官军阵列。
官军阵列单薄,却仿佛墙一样,更像山一样不可撼动。
徐荣驻马在阵前,身边只有一架戎车,车载一杆战旗。
他的面容已然涨红,不论招降、还是击斩,他这一战已经证明了自己:破敌三万,俘斩两万余。
黄巾军也都望着他,不论哭嚎哀伤,还是胆怯畏死,此刻都心怀希望。
哪有主将到阵前再下达进攻命令的?
徐荣驻马阵前,未及多久,一只信鸽落在戎车上。
一名军吏解下青绢,递给徐荣:“校尉。”
徐荣接住,万众瞩目下双手摊开,低头审视,露出笑容:“传先生令,彼辈投降免死,迫降。”
“喏。”
这军吏转身回去对着阵列大呼,举右臂挥动:“投降免死!”
阵中吏士奋声呐喊:“投降免死!”
很快左右阵列跟着齐呼,声音飘向北岸:“投降免死!”
“降!降!降!”
降声回荡中,一排排的黄巾军丢弃军械,跪伏在河滩地里,以至于太多的人想跪却无处可跪。
很快吏士上前,大声呼喝,几百人一团、几百人一团被带走,分散羁押。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