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樾到餐厅时，林释已经到了，低着头在翻菜单。他的头发依旧是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黑色毛衣套着驼色的羊毛夹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菜单。
李青樾拉开椅子坐下，林释抬头看向她，说了句，“来啦。”
李青樾一愣，他抬头的那一瞬间，眼前人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从前，每次林释都会提前到餐厅，李青樾坐下时，都会说上一句，“来啦，我菜已经点好了。马上就能吃了。”
“你看看点什么菜？”
不同的台词，一把把李青樾拉回现实。
“我都可以，你点就好了。”
林释点了几个招牌菜。
“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面试时碰上了。你一直在嘉铭吗？”
“嗯，毕业之后就进了嘉铭。”
“你后来，是去留学了？”
“对。”
有点尴尬的一问一答。
“我接了offer，马上就是同事了。以后工作应该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李青樾有点疲倦，她回想了下午顾强总的话，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当对面人只是普通同事，“欢迎你加入嘉铭，我后续直接对接你的工作，你们团队的HR。今天顾强总还吩咐我，让我好好协助你开展工作。”
当李青樾将自己重新带入工作时，就当是在应酬，整个人倒也不紧绷，快速找回了轻车熟路的状态。
“那太好了。”林释仿佛也进入了工作状态，又或者说，他一开始便是工作状态。“我还以为是杨曼曼负责我，之前我都与她沟通。”
“曼姐是我的上司，是整个营销团队的HR总，我直接对接你的工作。”
“那我以后要多多仰仗你了。”林释顺手帮她添了水。
“客气了。工作所在。”青樾微笑点头示意。
“那你平时跟顾强总接触多吗？”
李青樾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在与蒋小鹏聊天，便单刀直入地说，“你马上也要入职了。想要了解什么可以直接问。”
林释一时语塞，很快又调整过来，“之前和顾强总面试，他很强势很有想法的一个人。”
李青樾知道他想了解什么，“顾强总会关注细节，特别是数字和时间点。他会给出比较的具体的方向，他要求下属如果没有提出其他方案，就坚决执行他的想法，下属要执行力很强，反应快……”
李青樾一点一点地说，林释慢慢地听着。一顿饭吃完，李青樾仿佛又开了一场会，见林释没有其他问题。
她停顿了会，慢慢地问出：“这些年，你挺好的吧。”
林释一愣，注视着女生有点悲伤的眼神。
他又重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生是自己的前女友，虽然自己不介意，只把她当成多年不见的熟人。那一点悲伤，仿佛提醒他女生似乎有点介意。
“木木……”林释柔声地叫她，“很高兴还有机会再见面。真心的。”林释一瞬间抛却了所有工作，鬼使神差地，想要安抚青樾的情绪。
林释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问，“这些年，你还好吗？”
李青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是章匀匀在一定，会反问这么久他终于问起了自己，而不是那个HR李青樾了。
李青樾笑了笑，一开口突然有一分哽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不提感情，还单身吗？”林释随口一问。
“怎么，要介绍吗？”李青樾本能地反问，带着攻击的语气。
林释见她放松些，“可以啊，有合适的帮你留意着。你有什么要求吗？”林释直视着她的眼睛，停顿了一下，“喜欢的类型还跟以前一样吗？”
青樾被林释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对于他的问题，内心“啊”了一下，别开眼，伸手夹了一只小章鱼到碗里，“多久以前的呢？”
青樾微微低了点头，咀嚼着章鱼。林释笑着说，“也是，你也与以前很不一样。”
李青樾想，两个人还是只聊工作，才不那么尴尬。于是，她又把话题重新拐回工作上。
一顿饭吃完，两人分开，李青樾夸餐厅好吃，林释又笑着说，“你的口味还是跟以前一样。”
章匀匀的视频电话打来时，李青樾刚回到家，章匀匀和姜江一脸兴奋地等着八卦。章匀匀敷着面膜，见李青樾疲惫的样子，“这么累吗？”
李青樾从抽屉取了一根皮筋，把头发随意地盘起来，整个人顺势瘫靠在沙发上，“仿佛在加班，我们基本上在聊工作，他马上要来入职了，我直接对接他和他的团队。”
“现在的你对他的价值，可比当年的你大多了。HR有人，好办事。”章匀匀一针见血点破。在章匀匀眼里，林释是一个过分功利的人，擅长利用周围的一切。
姜江接过话，“你们除了工作，不聊点别的吗？初恋耶！”她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