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似乎明白了一点儿,“我儿的意思是此人可能还要谋害其他皇子?连郡王也不放过,以绝后患?”
肖琰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有可能是三位皇子中的一个,若他杀了另外两位,事情败露后陛下必会杀他,可若他连郡王也杀掉呢?......所以,只要最后只剩下他自己,无论他做了什么,陛下便也不会杀他,不仅不会杀,皇位最后恐怕也只能是他的。”
三军主帅肖大帅,什么场面没见过?听到这些也不由得满脸震惊,眼睛都瞪圆了,“这……我儿为何会有如此离奇猜想啊?”
看肖崇满脸不可思议,肖琰只得继续,“父亲,孩儿觉得六皇子有蹊跷。”
肖崇突然脑子开窍了一般,灵光一闪,“莫非给御史台投文书的正是六皇子?不然谁会把三皇子和四皇子谋杀太子一事了解得如此详细?定是他事后去查的,对不对?!”
肖琰看他爹一脸窥得真相的坚定,都不忍心反驳他了,似是安慰地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孩儿觉得他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若那文书是他所写,他完全可以把证据与文书一同呈上去,撇开自己。而且六皇子其母是江晏国的公主,他继承大统的机会本就渺茫,依他的性格与平日闲散的风格来看,倒像是无意于皇位的。”
“是以,孩儿觉得写文书的应当另有其人,甚至六皇子那些机缘巧合得到的消息,也是那人故意透露给他的。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四皇子买银针是为了谋害太子,如此秘密之事,他是怎么就刚好打听到的?还有太子遇害后,他又是怎么就刚巧听到马儿受惊的消息,前去牧监寻马鞍又刚好找到那银针的?巧合太多便不会是单纯的巧合了。或许,他本来也是棋盘上的一颗黑子呢?”
肖崇感觉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时而灵光时而不灵光,继而更是觉得他儿绝顶聪明,态度都虚心了不少,“所以,你觉得是七皇子策划的这一箭四雕之计?”
“七皇子平日里谁也不得罪谁也不亲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我的信卫却查到两年前,六皇子府中突然多出一名颇有姿色的歌姬,竟是被从宫中赶出去的,而那歌姬从前侍奉之人正是七皇子的生母莲妃,听说那歌姬还非常聪明,深得六皇子喜欢……如果真是七皇子把四皇子欲嫁祸一事,通过此歌姬故意透露给六皇子,那就说明整件事的详情他都心知肚明。虽然他是怎么知道的,孩儿如今还尚未想到,但以孩儿之见,他的嫌疑还是最大的。一个既聪慧又狠辣,运筹帷幄还完全可以把自己摘干净的人,实在令人心惊。”
“这样一个人,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孩儿才想着让暗卫照看一下小郡王,有备无患。”
“那他为何要等到如今,等到一年后,证据都已不易查时才揭露此事?还要冒险写文书给御史台,万一被人看到,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许是时机不好,总有阻碍,太子殁后紧接着是流疫,流疫与和亲之事都可能会影响陛下的心情,而导致整件事的结局不明。如此精心做下的局,定是想要万无一失吧。”
肖琰说罢,看着一脸震惊的肖崇,又缓和了些语气道:“不过父亲也无需过于担心,这些也只是孩儿根据一些线报的蛛丝马迹得来的猜想,主要是想提醒父亲切不可掉以轻心,也离那些皇子们远一些。他们既然已经下手杀了太子,恐怕这场权位之争定是不死不休的,我们肖家忠于的是炫赫,这样不可避免的皇权之争,我们只能尽量避之或者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
肖崇听罢,突然发现,原来肖琰为了护住肖家,做的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内心感动许久才郑重点了点头道:“我儿如此劳心,为父定会量力而行。”
肖琰恭敬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地又道:“另外,依陛下的性子,这些年之所以任由皇子们私下争斗,除了想磨练他们,大概也是皇权的制衡之术。所以在朝堂上,父亲切不可受人挑唆去替皇子求情,更不能上书其罪。他们有没有罪,那要看在陛下心里他们有没有罪,从来都不是谁说了能算的。若陛下执意问起,那父亲定要避开皇权之谈,只要陛下不疑心肖家立场,便不会为难父亲。”
肖崇连拍了两下肖琰的肩膀,感动得差点流下一把老泪,“边塞风霜苦寒,我儿长大了,肖家军后继有人了……”
翌日,肖崇奉命进宫述职。彼时寒光殿中,除了肖崇,便只有皇帝,陈连太傅和霍侯爷三人。
行了礼问了安,刚要开口讲边关之事,陛下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了。随后又命他上前靠近自己,与太傅和霍侯爷并坐。肖崇谢过,依言而坐。
短短两年未见,皇帝陛下似老了十岁。肖崇心想生那么多儿子干嘛,还好他只有仨,且他家儿子省事儿,不找爹的事儿,净替爹办事儿。
“一去又是两年,爱卿辛苦了。”
“为陛下尽忠,乃臣之本分,不敢谈辛苦。”
“肖琰也回来了?府中一切可还好?”
“昨日刚到,琰儿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