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的□□碰撞的声音,宇智波斑自然能听得到。
“啧。”
他冷哼一声,靠在墙上。
因陀罗那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他——也就只有阿修罗是真察觉不到罢了。
如果不是有别的目的,那以因陀罗的骄傲怎么可能主动提出要‘扮女装’?现在可不是忍者们为了得到情报伪装易容无所不用的战国时代。
毕竟那是任务面前,谁管你扮成什么模样,是男还是女呢?
而因陀罗,确实从小就一直被尊重着长大的忍宗少主。这样环境下成长的他,无疑是骄傲的。能让因陀罗这样骄傲的人放下身段去警惕的,也就只有自己和阿缘的事情了。
宇智波斑并不讨厌他这份警惕心——毕竟对忍者来说警惕不够也就临死不远了。他只是不满于因陀罗竟然没有把这份警惕用对地方。
一路上明明有那么多需要警惕需要思考的地方。
无论是曾经遇到过的商人,还是那些看起来可怜的村民,亦或是这些心里不知道再想什么的强盗,都应该用心去分析,以免错过任何可能能派上用场的消息。
可因陀罗偏偏哪个都没放在心上,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全然没有思考更多的意思。反而只盯着自己和阿缘。
盯着真正对他们好的人较劲。
因为太傻了,宇智波斑反而生不出气来了。
——谁会跟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尽管那两人都已经是身强力壮的青年了,但在宇智波斑看来,他们的心智水平也就等同于学校里那些满脑子怎么逃避作业的没什么区别。
八岁,不能再多了。
放到战争年代,可能还比不上六岁的镜。
……不,应该是四岁的镜吧。
“要是很在意的话,可以出去看看他们哦。”
阿缘看着摆出一副‘我不在意’的表情却又一身低气压的宇智波斑,笑眯眯的建议道。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斑虽然经常很不耐烦的样子,却一直在关注着那对兄弟,然后透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没什么可看的。”
又不能下死手,最多断几根肋骨的切磋,不疼也不痒,有什么可看的。
阿缘拍了拍特地找来干净布料铺的床:“不是很在意么?”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等阿缘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成品了。
垫在下面的也不是强盗们脏兮兮的草编地板,而是切好的木头,再加上上面干净的布料,在这样的地方已经是十分优秀的床了。
——这脸,这战斗力,再加上这万能的执行力。简直就是护卫里的爱o仕。没有年薪百万阿缘觉得雇不下来的那种。
失忆前的自己……难道真的很有钱?
不,不对,应该是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应该付加班费的问题了。
“只是觉得他们都太蠢了。”
宇智波斑说着,见阿缘还是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就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感受着柔软温和的手感。
“你什么都不用给我做,只要待在这里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阿缘震惊。
——这是有读心术么!?
“……咳,该有的加班费还是会给的。”阿缘努力摆正,试图做一个优秀雇主。
“虽然现在可能有点困难。”
“你已经给了很多了——现在,好好休息吧。”
宇智波斑把人塞进被子,然后用手盖住她的眼睛。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在眼上覆盖的温暖中,原本还不想睡的阿缘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
明天,明天一定要早点起,努力做点什么。
失去意识前,她努力的给自己定了计划。
阿缘又做梦了。
还是熟悉的黑红色天空,和残垣断壁的战场。
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创伤,断裂的武器,干涸发黑的血迹铺满了大地。硝烟和鲜血的味道刺鼻到让人想要屏住呼吸。
接着就是无数惨痛的哀嚎和咒骂。
痛苦的人排成排,刚刚逃脱一个噩梦,又再次走入新的地狱。宛如没有尽头。
就好像人的一生,就只会不断重复苦难和绝望。
她听到了哭声。
其实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听’到,但是那悲痛的声音,切实传到了她的这里。一声又一声,像是要将人淹没一样。阿缘顺着痛苦传来的方向找去,就见到了那个浑身漆黑,脸上只有两条令人心惊的血痕的男人。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或者应该说,这个男人已经成了阿缘梦中的‘老熟人’。有很多次,阿缘梦里的画面都是跟着这个男人展开的。
只是她从没见过男人的外貌。因为他总是被透着悲伤和痛苦的黑暗所笼罩,就像残存于此的影子一般。
这次也不例外。他仰头,向着黑红色的天空张开嘴。
阿缘听不到他的声音,却能感觉到那发自心底的,失去重要之人的悲痛和绝望一次次的鼓动。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都让她也跟着难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