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瑶压根不敢看人:“清玉姐姐所言是实。”
姜云心往下一沉。
果然是好心惹的祸!
这场阴谋,怕是不只是想除掉自己,还要烧到东宫去。
她不能让人攀咬上东宫。
姜云冷静地申诉道:“皇后娘娘,也就是说,这个包子从姜云手中出去以后,又过了陈姑娘、绛雪轩的宫人之手。他们也都有嫌疑,岂能独断是姜云下的毒?!”
皇后身边的嬷嬷皱眉冷嗤:“他们每日与文婵姑娘相处时间不短,若是想要下毒,何须独独挑中你送的包子?”
“三十六计尚有借刀杀人,嬷嬷安知此事背后没人陷害姜云?”
“大胆!本宫面前岂容你猖狂狡辩?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直到她招供!”
姜云没想到皇后居然想打死自己。
这个女人,真的好恶毒!
可她此时没有任何人能撑腰,这辈子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么?
这个时候,装死等招数已经完全没用了。
五大三粗的内侍拿着大木板进来,就要当场行刑。
“住手!”绛雪轩门口传来一声娇喝。
一个身穿命妇礼服、头戴凤冠的美貌妇人扶着宫女的手走进来了,正是周贵妃。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周贵妃声音甜美动听,又带着几分铿锵。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贵妃最近一直深居简出,今儿个怎么出来走动了?”
贵妃浅浅笑着,瞥过跪在地上却倔强直立着上身的姜云,“臣妾听闻,东宫里住的人惹了祸事,不得不过来看看。若是下边人不懂事,冲撞了皇后,那倒是臣妾的罪过了。”
皇后坐正了身子,语气一片和蔼,“妹妹说笑了。下边的人不懂事,打发就得了,何须劳动妹妹。”
周贵妃不跟皇后绕弯子,她正色道:“既然臣妾来了,少不得要听听这里头的曲折,免得有人被冤枉,白白丢了性命。”
她转向姜云:“这位是?”
“贵妃居然不知道?”皇后假装诧异,“这是南宁伯府的大小姐,被宸妃相中,选做广德公主的伴读。”
“只是她人小心大,嫌本宫给她安排的绛雪轩破旧不堪住,自作主张住到东宫去了。”
“现如今,她害得袁都指挥使家的嫡孙女儿中毒,生死一线。”
贵妃蹙起好看的眉头,“居然有如此心思歹毒的女人?!”
“只是就这样打死她未免太轻饶她了,臣妾以为,还得查清事件前因后果,务必让人心服口服。日后让这件事在宫里宣传开,警告众人,这才能做到以儆效尤、杀一儆百,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姜云听明白了,贵妃是来帮自己的。
友军啊!
皇后见状,也就顺水推舟:“那就依贵妃所言。竹芝,你来细审,给贵妃看座。”
竹芝是皇后身边的嬷嬷,她别的不问,先从姜云问起。
“姜姑娘,你从前日进入东宫后,做过什么,都一一招来!”
这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姜云明白,这是皇后想借机把自己与东宫众人相处的细节说出来。
里面如果有涉及太子的隐私,只怕才是皇后的重点目标。
“回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臣女这几日在东宫,除了吃就是睡,其他的就是写写作业,并无做其他事。”
“听闻姜姑娘去了东宫后,东宫就向内务府要来薰笼,可有此事?”
“有的有的。臣女自幼就爱生病,家里常备薰笼烘头发。进宫以后若不能烘头发,就要旧疾复发,有可能一命呜呼。”
“薰笼乃是宫中妃位才能享用,你一个小小臣女,岂能擅用薰笼?!”
姜云大吃一惊状:“还有此事?臣女在江南时,家家户户都用薰笼烘头发。即便没有田地的佃户农人,也会给自家媳妇女儿置办一个薰笼,免得女子生病,要延医吃药,又是花费。”
她蹙眉迷惑不解:“莫非皇上如此苛刻不讲道理,还不如佃户农人,不让后宫的女人用薰笼烘头发?”
皇后气得直冒烟:“大胆!”
周贵妃嗤笑道:“姜姑娘有所不知,这道薰笼禁令是皇后娘娘发的,倒不干皇上的事。”
她心道,这姜家姑娘果然好伶俐的口齿,一通绕,反而骂皇后苛待宫人了。
姜云点点头:“这倒是拿了芝麻丢了西瓜。生了病要看病吃药,花钱比做个薰笼多得多。”
竹芝额头青筋爆出。
她怎么绕到皇后头上了?
“放肆,这是在审你,岂容你胡乱议论皇后娘娘?”
“嬷嬷,臣女只是答您所问而已。莫非嬷嬷不让人说实话,只能说你想听的?”
竹芝噎了噎:“说回这包子!你何时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