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周身的冷意更加清晰,双手放到身后,声音更是冰冷坚硬得像经年不化的坚冰。
“母后此言差矣。”
“袁家、吴家都是手握重兵的权贵家族,素来效忠于父皇。”
“母后此话,是将儿臣置于火上烤,也是要将袁家、吴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皇后做出大吃一惊的委屈模样,拿起帕子擦起了眼泪。
“太子何须如此编排本宫?皇上与你素来父慈子孝,岂会疑心太子?你,你竟然如此揣度你父皇和本宫?”
太子不再多说:“母后还请安歇,儿臣告退。”说完拂袖离去。
他若再不点明皇帝的猜忌心,皇后的居心叵测,只怕袁文婵和吴清玉两个蠢货还会傻呼呼往他身上贴,害人害己。
皇后被太子当众驳了面子,很下不来台,也没了继续说话的心情,挥挥手让袁文婵等人告退。
袁文婵与吴清玉皆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双目失神、踉踉跄跄地走出坤宁宫。
姜云怜悯地看着这两个贵女。
多傻啊。
皇家的男人,只能利用,可不能动真情。
几人向东出了景和门,沿甬道向北穿过小门便是绛雪轩。
只是在小门外,德王正站在那里。
姜云止住脚步,向南看去。
甬道尽头,太子的身影还没有消失。
她没跟着袁文婵等人向北回绛雪轩,而是提着裙子往南跑了过去。
跑了没多远,姜云感觉心口猛地一阵痛,全身冷汗淋漓。
她向前伸手,艰难地喊出两个字:“殿下……”
随即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在地。
这副身子真是娇气。
大病初愈,又站了半天,早就支撑不住。
听到身后脚步声的太子回头,正看到姜云面若金纸,身子如同被风摧残的蒲苇,就要跌倒。
太子身边的内侍大惊失色:“姜姑娘这是要死了?”
太子几个箭步上前把软绵绵的姜云搂进怀里。
姜云只是张张嘴,说不出话,一双含露的美眸亮得如星子。
太子也不再多说,打横抱起姜云,疾步如飞。
“快去太医院请大夫,要秦大夫,快!”
怀中女人轻飘飘地像纸片人儿,身子柔软得像没有骨头。
太子尽可能把胳膊向外伸,两人拉开距离。
姜云却往他怀里钻了钻,一只手还抓住了太子的衣襟。
她没吃饭,又站了许久,早就又冷又饿。
太子身上的丝丝温暖,让她感觉舒服点。
反正早晚都是死,还不如多舒服一会儿呢。
太子身子僵了僵。
长这么大,他是头一回和女孩子离得这么近。
还是个这么美、这么软、这么娇弱的女孩子。
太子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成了烙铁,贴着姑娘的地方炙热难当。
太医院离东宫不远。
太医到得比太子还要早。
太医头一回见太子抱了个女人回东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的太子么?
太子自幼命运坎坷,谨慎异常,最不喜别人靠近和触碰。
即便是骑马摔伤了要上药,也不肯让太医动手,坚持自己来。
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来历?
这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施针加以汤药,姜云沉沉睡了过去。
“姜姑娘这病很严重吗?”太子在一旁静静看着,冷不叮问了一句。
太医连忙擦擦额头的汗,躬身答道:“回殿下,姜姑娘这是陈年旧疾,可大可小,得看如何调理。”
“从脉象上看,她如今刚去病根,若能好生娇养,或许能活到七老八十。可若是失于照顾,有可能导致旧疾复发,一命呜呼也是大有可能。”
看来是个很精贵的病了。
一旁的内侍王纶提醒道:“殿下,文化殿下午的功课要开始了。”
太子点点头,唤来一个宫女:“好生照顾着姜姑娘,有什么事等孤回来再说。”
……
天黑的时候,姜云终于醒了。
她全身都被汗浸湿了,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想要沐浴……”姜云看着床边一个三十多岁,长得粗壮的宫女,幽幽说道。
宫女自称万青,照顾太子十多年了。
万青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遵从了。
太子殿下已经回来了,他看过姜姑娘后没说把她送走的话。
都这个时候了,只怕姜姑娘晚上得住在东宫了。
万青找了一身宫女的服饰,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