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为她多年不娶,她等着时机成熟嫁给他为妻。
她这才咽下不甘,干脆利落地去投胎。
她终于确认,在崔獗那里,她姜云不过是一个玩物。
还好,她一直恨他入骨。
不甘,只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
只是没想到投胎不成,她重生了。
崔獗的手停住了,只是不怀好意地揉了揉。
“云儿……”
姜云直接打断了他,“表哥,我想见见你那个表妹,映雪表妹。”
未婚妻要见心上人,会有什么好事?
傻子才会同意。
崔獗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姜云也不催他,两个人僵持着。
不知为何,崔獗脸上表情居然很愉悦,笑意直达心底。
活见鬼了。他这个黑心肝的开始笑,一定没憋好屁。
果然,马车颠簸,崔獗的手又开始肆无忌惮。
姜云冷脸道:“表哥,你的剑硌着我了。”
崔獗睨着她:“云儿可是想尝它的味道了?”
……
……
公主府的内书房,太子与驸马爷正在喝茶下棋。
有黑衣人在躬身禀报:“回禀太子爷,贡院内号舍全是木质结构,四周堆满荆棘丛,用来救火用的水缸水不过半。”
“大门,确实是锁着的。”
黑衣人顿了顿,“只是,是从里面锁住了。”
太子抬头,亘古不变的面色微露诧异,手里捏着的黑子迟迟未落。
过了一会儿,他唇角微勾,谑笑道:“有趣。”
啪。
黑子落下,一片白子被围死。
驸马爷挑眉道:“这就奇了。贡院大门从里头锁着的,那姜家姑娘,如何得知大门被锁上的呢?还真是托梦?”
太子不答话,只是把白子拾走,动作略带了几分轻快。
驸马爷自问自答:“在贡院外边远远路过,还能看到贡院大门从里头被锁上?这得是长了什么样的眼睛?”
“还是说,她背后有人,想借助此事把殿下搅和进去?”
黑衣人又禀报道:“属下已经查明,姜云一个月前随其父从杭州返回京城,回京后就病倒了,今日是第二回出南宁伯府。”
“其祖父南宁伯姜瑛三年前在贵州总兵任上病故。皇上猜忌姜瑛与于党有来往,南宁伯的爵位压了三年才许嫡子承袭。”
“其外祖父颜琳曾是巡抚,抚治湖广、贵州,与其祖父总兵姜瑛一文一武,配合密切。七年前皇上复辟之时,颜琳被视为于党逆贼,被斩于市,家人抄家流放。”
“只是颜家在江南根基深厚,姻亲很多。这些年皇上不用南派文人,这些人倒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且,这次贡院之中考试的江南举子占到了一半,贡院大火,应该不是江南派所为。”
太子拿着一枚黑子轻敲棋盘,沉吟不语。
看来姜家是站江南派的,贡院若是要大火,背后推手不会是姜家。
驸马爷疑惑地问道:“若是贡院大火发生,得益方是谁?受害方是谁?”
“受害方,首当其冲是考试的举子们,其次是礼部负责会试的官员。”
太子剑眉微蹙,冷声问道,“这次会试的提调官是何人?”
提调官掌理试场帘外一切事务,封闭内外门户,凡送卷、供应物料、弥封、誉录等事,皆跟随点检查封。
若是贡院发生火灾,首当问罪的就是提调官。
“是御史焦显。”
太子猛地抬眸,素来波澜不惊的俊美面容上出现了丝丝裂纹。
驸马爷更是面色大变,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焦显曾是殿下的启蒙先生,素来受您敬重,不会是冲着殿下来的吧?!”
“殿下,自从两年前曹石之乱后,皇上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回,莫非是想趁机废太子?”
太子不说话,起身把手中棋子扔回匣子,淡淡吩咐:“起驾!”
……
……
贡院附近的同福客栈。
姜云在二楼悠哉喝茶,一楼大堂站着多位奇装异服的壮汉。
他们身披臃肿由棉被缝制的外罩衣,头上也戴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棉帽,口鼻也戴了几层纱布制成的特殊口罩,手上各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撬棍。
这是姜云简单说了一下诉求,姜夫人与管家们想出来的法子。
谢玄是姜夫人看着长大的,也是颜家亲戚里最有希望科举成才的。
姜云只说自己梦到谢玄向自己托梦,贡院有大火,姜夫人就紧张起来,风风火火地张罗救火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