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章文卿迟早能发现她的钱被偷了,赵德福还是抱着能拖一天就拖一天的想法撒了个谎。
“哦,我去了趟舅家,他给了我点钱。”
章大舅从他们小就爱撒钱。
当村里其他小伙伴的压岁钱还是一毛两毛的时候,赵家兄妹就是五块十块了。
章文卿听了并没有怀疑,只是有点不大高兴。
“我不是不让你们拿他钱吗?”
老娘是这么交代的,但背地里赵家兄妹谁也没少拿。
好在章大舅知道她的脾气,也不是经常给。
赵德福笑道:“你也没给我留钱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章女士可不觉得理亏,“家里有饭有菜的,花什么钱?”
“是是,不花。”赵德福也不反驳,递给章文卿一杯麦乳精。
滚烫的杯壁,就是不喝光抱着也暖烘烘的。
然后他就坐在床边守着他妈笑。
真好啊。
章女士在,赵老五也在。
“叔,你们哪个村的啊?”
南头床上的病人瞪着眼睛注视赵德福一家其乐融融,时间长了他想不注意到也难。
他就笑着搭了句话。
“南岗的,怎么,你们连我这老头都想打?”
病人瞪着眼睛面色不善,“来来!”
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混不吝。
赵德福立刻摇头:“怎么会呢,咱不是那种人!”
病人气急了,“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就把他儿子拖出去打,老婆跟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吗?”
赵德福打个哈哈,“我说你们就信啊?”
“老哥,现在不比从前了,这社会啊,是越来越险恶了。”
“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他苦口婆心地开始教育那病人。
病人转眼从叔变成了老哥还要听他的废话,气的直瞪眼又没有办法。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句话是绝对有道理的。
赵德福毫无心理负担。
他前世说不定比这病人还大,要不是怕把老头气出好歹来,叫句老弟也没什么问题。
过了一阵门开了,霍元义搂着那庄户汉子进来了。
汉子除了脚步有点虚浮,外表还真看不出毛病。
“墙根站着去。”
霍元义把人一推,坐章文卿另一边亲亲热热喊了声姨。
章文卿看见他脸色也是缓和下来。
老实说,霍元义这种小白脸,就是在后世也是极受大妈们欢迎的。
赵德福都有点嫉妒了。
他妈果然看脸吧?
“别成天学你爹打打杀杀的,有事好好说话。”
章文卿教育霍元义。
霍元义笑嘻嘻应了,一下子想起来问赵德福,“既然要打,你先前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赵德福耐心解释道:“什么打不打的,我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人。”
“要是因为有人骂你一句你就要打人,岂不是显得你很霸道很没有素质?”
“那你最后不还是打了?”霍元义十分不解。
赵德福哈哈笑了,“我给他们攒一攒啊,骂的多了我要是没个表示,岂不是显得我很怂很不孝顺?”
霍元义无语道:“就你戏多。”
但挺带感的,他好喜欢。
章文卿听的瞠目结舌,没想到老实憨厚的大儿子竟然变成这样了。
她看一眼先前还很嚣张的那家人。
那庄户汉子老老实实站墙根,霍元义叫他怎样就怎样,比上课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还听话。
那女人虽然偶尔还会用怨毒的目光扫过,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老村长和你说了什么了?”
章文卿忽然疑心大起,开始后悔让赵德福去找人家了。
“没啊,”赵德福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我那天去找他他就说了句知道了。”
他疑惑地问道:“他能说什么?还有妈你那天那句话什么意思?”
“瞎打听什么,”章文卿不耐烦地挥手打发他,扭头问霍元义:“还是你爹和他说过什么?”
“我爹?”
霍元义一本正经地答道:“他都好多天不在家了。”
章文卿点点头,转回来回来认真打量赵德福。
赵德福干笑一声,“妈,怎么了?”
不管是老村长,还是霍老头,他妈好像都知道点什么。
她前世是怎么做到对他守口如瓶的啊……
章文卿皱眉道:“老大你变了。”
可不是变了吗?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