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间,时间来到吉时,有丫鬟来报,“姑爷来了!”
陈家是独女,所以找了个表亲来背新娘出门。
一众人自然也要出去,书生一改往日朴素的形象,大红喜服压下了他原本先对温和的气质,显出一些威严来。
他刚看见殷淮,脸色就沉下来,与白日里新郎的表情重合起来。
可惜,这人的造型没让我来做,看起来真是人皮狗模样……殷淮在阴沉的眼神下,面不改色地诋毁这怪物。
书生虽然明显有些恼怒,但没有当场发作,反而竭力做出温和笑脸,从轿中牵下自己的新娘。
看着这幅画面,殷淮若有所思……这大婚的主场是陈家,宅子虽然大,但还没有要用到轿子的地步,估计是为了符合婚礼的流程,或者照顾书生的情绪,不让他觉得自己是入赘?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书生悄然给殷淮递来眼神。
与他有默契的是槐娘,她是没看懂眼神里的含义,只觉得格外虚假。
新娘出门后,殷淮按照前一天听到的流程,去到合适的位置,准备履行自己的职责。
前庭吹吹打打,婚礼开始了。
殷淮端起光滑的木质托盘,上面是一盘盘精致点心。
跟随一列各有特色,却都非常耐看的女子款步走出,她借助四处走动的机会,很快找出那八个人的位置。
有四个人之间的距离格外近,三个一桌。
另还有一个人,是陈家安排用以维持秩序的下人,站在桌子旁边。
四个人……殷淮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玄机,就见那一侧的房屋上有一根根或尖或方的木块脱落冲出。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袭击了正在享用美食的客人,一击毙命。
他们因攻击而头部破裂,失去生命,匍匐于桌上,红白之物混合流出。
但同样有更加不幸的人,如那位下人,没能被精准打击。
木刺从他的背部进入身体,留下一节支在外面。
他仍然活着,面朝下趴在地上,用微弱声音痛苦呼救,
“救救我……救救我……”
还有更多、更沉重的木头砸在他身上,声音更加微弱,在木块砸落的动静中几乎不可闻。
显然,他不就后就要在这样持续的痛苦中死去。
“死亡并非死亡……”因为隔得远,来不及做些什么的殷淮见事情就要结束,无声重复起这条规则。
并借此认为这件事应该还有后续。
同时,她也将白日里婚礼上的钢筋同这些袭击人的武器联系起来,它们在房屋的结构中发挥着共同的作用。
殷淮小幅度转头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其他……那砍刀又是什么东西?整场意外还没有结束?
而且那些不算巨大的木刺、木块,在正常情况下是造不成这样惨烈结果的,或许有不可抗力的额外力量力量加入其中……
砍刀是否也会变得更具杀伤力?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婚自然不能再继续。
陈家主事人更是当机立断,叫人赶紧去把屋子里的人轰出来。
很快,那栋精美高大的房屋轰隆倒塌。
激起大片烟尘,巨大的声响惊扰了一直专心致志摆弄乐器的几人,吹吹打打的动静也消散。
寂静降临陈家。
但镇民们的尖叫、吵嚷又将它驱散,场面一下变得异常混乱。
小孩子、未出阁少女经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哭声此起彼伏。
年纪更大的人们,则帮忙的帮忙,看热闹的看热闹,忙乱不已。
至此,这场喜事的性质已彻底改变。
所有被聘请的人现在都没人管了,殷淮正打算混过去去帮忙。
却有个眼生的丫鬟向她走来,“姑娘,有人要见你。”
“见我?”
殷淮异常诧异,白日里没有针对她的意外,这会儿应该同样没有她的戏份才对。
“是的,我来为姑娘引路。”
殷淮颠了颠手中木盘……不错,还算趁手。
“走吧。”
不出她的预料,等引路的小丫头离开,池塘边的假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量较高、红袍裹身的男子。
那是书生。
“槐娘为何要来此?”
他双手被在身后,神情倨傲,就差明说殷淮是为了他才来的了。
这样的自以为是总是会看得人心里生气,殷淮当然也不例外。
她勾起嘴角,语调故意拉长,“当然是为了银钱,不然,难道你还会主动降槐娘花的钱还了?”
“这可指望不得吧……”
书生被这两句话嘲讽得面皮发烧,脸色与衣服的颜色逐渐接近。
但不知想到什么,他一下平静,没有为自己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