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后面拽了下,“等一会儿,我还没有听完呢,刘老师不知道在和谁说我们坏话,肯定讲我们不听话。”
“你不走,我走了啊,再见。”姚远说到后面有些不耐烦,大太阳照在脸上热烘烘还刺眼,只想赶紧回教室收拾桌洞。
没听到办公室里还有动静,杨连夏转身推着她离开,声音逐渐恢复正常,“走,赶紧走,就多待一会儿不行,有鬼在背后追着你走啊。”
“那总比你偷听强,想知道下学期开学不就清楚了吗?现在跑过来听,要是后面改变怎么办?白白高兴一场。”姚远替她分析,因为在所有人认知中,男生选理科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杨连夏和张阳望都选文科,甚至是继续在一个班的可能性为零,现实总是和想象的有偏差,最后四人还是同班。
书上所写的文字,一次又一次地激励他们,纵使会有迷茫和彷徨,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好的方向。
杨连夏抿嘴不敢去看他,以前做的偷摸事可不少,心里还在嘀咕他还知道哪些事情。
“原来都看到了,还以为你瞎看不见。”杨连夏小声呢喃,抬脚左转去休息室,门口挂着的鲜花已经有枯萎的迹象,离开了肥沃的泥土,又怎么会永远不凋谢。
张阳望垂头无奈笑了笑,这话听上去真的像在骂人,推开门让她进去,从口袋里拿出徐叔之前塞给他温温热的麻糕。
杨连夏睁大眼睛欣喜地看着,“谁给你,我怎么没有。”
“就是给你的。”张阳望手递过去,杨连夏很自然的拿在手中,指腹紧紧捏着糕团,熟悉的花样让她一下子知道是谁做的。
刚吃完饭其实并不饿,想念的却是离开家的味道,徐叔从前去S市打过一段零工,跟着老板学会了当地早点,后来回到家乡没能够开起店铺,主要也是各地口味不同,手艺却一直保存到现在。
虽然才离开S市没有一周,但杨连思乡的情绪蔓延,从小到大在那儿长大,大学也是在本地读书,所以只要离开家就会出现莫名的思乡情。
早上看车票的时候,杨连夏还在想是否要在这两天回去,但徐叔的到来是她邀请,如果不把人送回,心里总过意不去。
张阳望似乎看出她纠结内心的想法,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自在的倒了两杯水,两人面前各自放好,“姚远催你回去,想走吗?”
杨连夏刚把麻糕从袋子里露出一半,因为他说的话,手没有把袋子在糕点间绕住,沉思许久也没话说。
孤独的人,会在夜晚享受寂寞的月光,会知道第二天面临什么样的事情,即使这样也无法逃脱,要勇往直前面对。
在这混杂、精神溃烂,如同鲜花般枯萎的日子,那漫长的岁忆如同天空的风,拂在身上打散所有的不好,和带来了新的未来。
“没想好,你先别问我。”杨连夏烦恼道,根本想不通现在的内心,想走又不想走,就好像有人在身后推着他赶路,前面有个标识让她停止,两难之下不作选择。
张阳望不开口,见她脸上带了些烦躁,便见好就收,把水杯朝她面前再次轻轻一推,动作轻而小声,似乎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杨连夏憋不住地笑,这怎么那么像一个讨好的大狗狗,“你这样好像欺负你了,赶紧恢复正常。”
“谁欺负我队长了。”徐双探出脑袋大声喊道,将两人之间仅存的暧昧和温情打散,张阳望不满的瞪着他,眼中似乎迸发着火光,像是要把他烧了。
杨连夏在两人中间,将暗流涌动看得一清二楚,喝了口水把嘴中的甜味冲掉,轻声道:“徐双,叔叔午睡了?”
“嗯,早上干那么多活能不累吗?等到过两天工地结束就好多了。”徐双瞬间变得不开心,坐在床边感慨道:“我都二十了,我爸也老了。”
杨连夏最听不得这种话,真要算年龄,徐叔今年才四十六,哪来的变老,不满地斜眼说:“四十多哪里老了?阿姨二十六生的你,自己算算才多大,你努力点,他们可以提前养老了。”
徐双正是因为这个发愁,说了许多次这两年干完就不要再干,但两口子就是不放心,怎么样都不愿意休息。
“我努力啊,但他们要去买房,我有什么办法。”徐双忧愁道,从家乡出来,在外面的世界接触过,才会明白有多落后,但没有办法,那是他的家,再不好又能怎么样。
杨连夏在这种事情上并不能够共情,可能是S市本地人,身边接触的都是有房有车,包括在许多老人心中,只要有个好工作就没问题,因为房子不愁,可对徐双父母来说,房子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因为接触了徐双,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一些农村结婚的价格,从定亲到彩礼到结婚,这期间房子、车、上门邀客,和酒席,零零散散加起来一百多万,也是徐双为什么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打算。
杨连夏始终还记得二〇一八年冬天,知道L市某一个村的彩礼竟然高到十六万八,高到她都觉得贵,毕竟S市的彩礼都没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