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人们,会在懵懂朦胧中发现自己的喜欢或者爱意,是说不清道不明,却也令人激动和烦恼。
当记忆中的画面愈演愈烈,空白的脑海场景越来越多,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会傻乎乎地笑,因为那时候自己很傻也有勇气,也被自己的执着所感动。
真挚的感情似乎就只有那么一次,要是让杨连夏回到过去,那种情况不会再发生。
杨连夏也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被周围人所迷惑,在这个时代,无论怎么去奔跑,都需要时间休息,当别人在教他人如何谈恋爱和结婚,从来没有人和杨连夏提及,如果不去深刻了解,又有什么意义呢?
杨连夏愿意松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望向坐在窗边不说话的张阳望,过去所看到的,是最好的一面,是展现给大家的,现在却是最真实。
身边许多人都会说,年龄小会说不愿意结婚,可到了一定的时间,那种曾经认为不切实际的想法会再次出现,就和现在的她一模一样。
羡慕那些白头到老,互相牵手的人,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极高的信任,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多少人迷失了自我,又有多少人还保留初心,没人敢去赌。
杨连夏的犹豫,也侧面反映张阳望的执着,刘指导开玩笑说他长得就像个恋爱脑,实则并未说错,这件事情就像蜡烛中心的绳子,点燃就可以等到光亮,但下了大雨后,无人知晓是否真的可以被点燃,明知结果有两种可能性,不去尝试按下打火机,又怎么会知道结局。
“在看什么?”张阳望背对着她,通过清洗干净的玻璃,看到模糊身影。
眼前的风景并不美丽,有趣的则是那些山峰,杨连夏笑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地认识你。”
此话让张阳望放在身侧的手动了下,抬在身前的墙壁上,面朝阳光令人温暖,冷风吹不停,思绪逐渐清晰。
“杨连夏,我一直隐藏自己,你看到的很多时候不是真实的我。”
杨连夏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站着,目光凝在他耳边的疤痕,不仔细看差不到,同样也让她产生好奇,想知道是怎么来的。
“去年冬天打火脑袋撞到树干,剐蹭到别人留下的铁片,缝了五针。”
张阳望平和的解释,杨连夏莫名感受到疼痛,这样的伤疤对他们而言很平常。
杨连夏低头不说话,最大的感触是因为徐朋也有这样类似的伤疤。
“徐朋额头上也有这样的疤。”
张阳望凝视她悲伤的眼眸,忍不住抬胳膊肘搭在她头顶,指腹轻柔头发说:“干这一行没有疤才不正常。”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杨连夏无所适从,弯弯的睫毛在抖动,眼皮无法往上掀,耷拉着说:“徐双是不是真的面对了。”
“杨连夏,他比你想得要坚强,断掉的小拇指不会让他停留,他不会因为这些小伤而放弃,消防员的毅力是在一次又一次灭火中提升,直到可以直面熊熊烈火不害怕。”张阳望感慨道,徐双的受伤是冬天过年时,对森林消防来说,不是只有夏天才会频发火灾,只要空气中的湿度不够,地面干燥,长时间不下雨,零星火点就会引发巨大的火灾,还有则是雨天后的雷击。
杨连夏晓得徐双的坚强,可断掉的手指无法接回去,成为她心中的一桩大事,过去许久再次想起来,那满是灰尘的手沾满鲜血,黑红黑红的,不敢再看第二遍。
“没了就没了,又不是没有手指头活不了,我不照样灭火。”徐双骄傲开口,提着一袋子水果,尚敏还挂着水珠,直接放在桌面,水直勾勾地往下滑落。
看似没心没肺,可面对这样的现实,也是需要时间消化,徐双揪着袋子里的葡萄,两个一起塞进嘴里,含糊道:“姐,你就是操心的太多,我还记得当初你刚来队里就和朋子相谈甚欢,那时候的你可不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
杨连夏睁大眼睛无奈道:“徐双,我真的是平时对你太好了,现在都说这种话,平时也没见你油嘴滑舌,什么时候和徐朋相谈甚欢,刚到队里你们一个个不敢和我说话,我不厚脸皮主动,你们会先找我?”
杨连夏瞪着嬉皮笑脸的徐双,“还有脸说出来,那手当初受伤我从S市开这又带你去别的地方看能不能接回来,也不知道是谁还流眼泪抓着我衣服不松手,现在皮好了又嘚瑟。”
张阳望不晓得这一事,那天他正在市里开会,回来就看见那断掉的手指被徐双藏起来,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丢进垃圾桶。
“这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性格,我那不是哭,是医生旁边灯照的。”
杨连夏不听他的解释,捂住耳朵装聋,向后退一步打断离开,后脑勺碰到强壮的肩膀,吓得她后脚跟直接踩在张阳望鞋面,力气大到听见张阳望的吸气声。
杨连夏抱歉地转身,低头看了眼黑色鞋子,白色鞋印留在上面,眼睛微眯,苹果肌上移,柔声道:“不好意思,你要怪就怪徐双,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