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几场秋雨,天气渐渐转凉了。到了十一月份,就进入了下半学期,大学里的课表又换了安排,贺晴是最幸运的,周五只有上午一节大课,所以她的周末又多了大半天,这个周五她便约好了去上海大学找尹舒瑶玩,顺便也看看许久没见的倩云学姐和高毅站长。
尹舒瑶上午没课,带着贺晴在校园里闲逛,吧啦吧啦地聊着七七八八的事情,怎么也聊不完。到了中午,两人一起来到高毅订的烤肉店,一进门贺晴还正在找寻他们的位置,就看到一头银发的男生向她挥手,贺晴还以为他是在跟她身后的人招手,回头一看身后并没有其他的,走近了才看清他就是高毅!
“站长!我刚才都没认出来是你!你怎么染了银发啊?”贺晴惊讶地问:“哎?倩云学姐呢?”
“刚去厕所了,你们坐吧。”高毅招呼她俩坐下,贺晴看着眼前的高毅还是觉得恍惚,这可真不像他以前板正的形象。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高毅被贺晴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
“啊?不是……看你染了个银发有点新奇。”
“跟你学姐染的一样的颜色。”
“学姐也染了银发!?”
“对啊,我跟着她染的。”
“情侣发色哦~”尹舒瑶又懂了,高毅笑而不语,正说着,郦倩云走来了,这次她变成了短发,一身工装风搭配,戴着高毅同款黄色墨镜,贺晴和尹舒瑶都看呆了:“哇~”
“嘿!好久不见呀!”郦倩云都走到她俩跟前了,两人还没从郦倩云带来的反差感中缓过神来。
“学姐,你简直……”贺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我简直怎么了呀?”郦倩云看着她宠溺地笑。
“简直美炸了!”贺晴还夸张地竖了个大拇指。
“哈哈!谢谢夸奖!”郦倩云摸了下贺晴的脸蛋,走到高毅旁边坐下。
“哎,同样是染了银发,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啊!”
高毅又开始挑贺晴的刺了,他跟郦倩云把贺晴都当作小妹妹看待,他们仨的相处模式就像姐姐姐夫和妹妹的相处模式,但明明以前他才是站长,贺晴却跟郦倩云这个副站长更亲近些,他偶尔会吃些小醋。
“你也好看你也好看。”贺晴敷衍了事:“快点菜吧昂,请我们吃饭,上菜却不积极,哪有你这样当东道主的?”
“我刚不是在等你学姐来嘛!就差这么一会儿,饿不死你!”
上了菜,高毅一个人为三位女生服务,勤勤恳恳地在一旁烤肉,三个女生一起聊开了:
“学姐,你现在还跟站长在广播站吗?”
“没有哇!我从高□□了广播站之后就再也没跟他共事了。”
“啊?”
“谁叫他当时那么气人!”郦倩云故意说给高毅听,高毅只是笑着默默烤肉。
“学姐现在跟我都在文学院的学生会,我还是她的部下。”尹舒瑶说。
“对哦,你俩都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真好,你们都在一起,就我一个人在那边。”
“你怎么样呢?有没有参加什么社团或者学生会?”
“没有,上了大学之后我就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了,不过我有做些兼职。”
“哦?你做的什么简直呀?”郦倩云问。
“翻译呀,在网上接一些文案的翻译。”
“那挺好的,既能锻炼你的专业能力,还能有笔小小的收入。”
“嗯呢!”
吃完饭后,高毅有事先离开了,由郦倩云和尹舒瑶带着贺晴参观她们的文学院。到了上课时间,郦倩云去了教室,贺晴跟着尹舒瑶一起去上课。尹舒瑶的这节课刚好是上的教师教育心理学的大课。
“这门课还挺有意思的,你可以听一下,今天要讲的内容好像是中学生心理。”尹舒瑶小声地跟贺晴说。
“好。”贺晴小声地回应。
老师讲中学生心理问题时提出了一些常见的表现:情绪低落、食欲不振、消极悲观、失眠或者嗜睡、头晕胸闷、记忆力减退等等,并提问大家这些症状拢括在一起称之为什么?贺晴认真地听着,突然听到前面有同学大声地说“抑郁症”,贺晴的像是被人给了当头一棒,脑袋里“嗡”地一响:抑郁症?有这些症状就是抑郁症吗?那我那段时间……
“是的,这些就是抑郁症最常见的表现。”讲台上老师给予了贺晴心里的疑问一个肯定的回答,贺晴顿时心都空了,后面老师再说什么内容她都没有听到了。一直挨到下课,她跟尹舒瑶说有事要赶紧回学校就急匆匆地跑了。
贺晴搭上回学校的公交,缩在窗边的角落里,她耳边一遍遍地回响老师的那句话:“是的,这些就是抑郁症最常见的表现”,埋藏了将近三年的那个冬天所有的伤心难过、紧张焦虑全都破尘而出,一阵窒息感一涌而上,让贺晴快要呼吸不过来,她突然开始抽泣,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