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开学,晚不开学,偏偏在这最热的时候开学,还一开学就军训!”经过了一上午的军训,贺晴的一个室友热得心浮气躁地在寝室发牢骚。
“对啊,上午就这么热了,下午还得了。”方筱娅应和。
“还好今天第一天,只是站军姿,没站好教官也不会要我们做俯卧撑啥的。”贺晴说到。
“站一天军姿也遭不住啊!”
“走吧走吧!如果迟到了可就要做俯卧撑了!”方筱娅催促着大家一起出门去参加下午的训练。
下午的军训内容还是站军姿,贺晴站在最后一排的边边角上,刚好她那一处地方被太阳晒着。贺晴听到了教官说:“如果晒到了太阳就喊‘报告’,全连的人就跟着你挪位置!”贺晴想:如果是有几个人都晒到了太阳,那打报告无可厚非,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晒着太阳,更何况听连长那语气根本就不是希望有人打报告的语气,她也就默不作声,心想等下太阳应该就晒到别处去了。但贺晴果然是地理差的,她不知道他们全连下午站军姿就是背对着西方,太阳无论怎样变换角度,也只是从她的左脸晒到了右脸,无论如何都能晒着她,就这样她晒了一整个下午,尽管她背部和后脑勺都像是被灼烧了一般,但还不至于到头晕眼花可以打报告去“伤病连”休息的程度,她还在暗自庆幸自己的身子不是娇弱的。
傍晚洗漱完后,贺晴跟着室友们急匆匆地赶往教学楼参加迎新班会,刚走到一半的路,贺晴就感觉鼻腔里有什么东西“崩”开了,然后哐哐地开始流鼻血,贺晴赶忙用手捂住鼻子,只感觉手心里热热的,她松开手竟捧了半手掌的鼻血,这可把方筱娅吓坏了,贺晴虽然以前也经常流鼻血,但从没流过这么多,她慌里慌张地到衣服口袋里翻卫生纸,但是出门太匆忙根本没有。方筱娅也没带纸巾,她只好向身旁走过的陌生同学求助,那同学拿出一卷卫生纸,方筱娅一边不停地猛扯卫生纸一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位同学只能默默地心疼自己的纸巾。方筱娅攥着一坨纸巾跑到贺晴身边,让她堵住鼻子,两人加快脚步走到教学楼。
迎新的学姐看到了流鼻血的贺晴,赶紧带她去厕所先冲洗了糊满血的脸,又帮她拍拍凉水在后颈和前额上,贺晴此时眼睛有点发黑了,又没戴眼镜,她不太能看清这个学姐的样貌,但是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觉得她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一顿操作后还是没能止住血,学姐慌了,要贺晴仰起头,贺晴虽然通过多次流鼻血的经验得知流鼻血时不能仰头,但是为了让学姐心里好受些,便微仰了头,随即喉咙里便像灌了铁锈水一般,刺激得贺晴跑到花坛边呕血。学姐看到这一幕更慌了,嘚嘚跑上楼去找贺晴的班助,方筱娅在贺晴边上急得直打转,班助下楼看到贺晴弯着腰在花坛边还在不停地倒鼻血,赶紧拉了一个有小电驴的学长,叫他送她们去校医院。就这样学长和班助学姐一前一后坐在小电驴上,贺晴被夹在他俩的中间。小电驴飞快地在校园里穿梭,耳边的风都是热热的,又夹有一丝丝凉感,贺晴能感受到前后学长学姐的体温,这一刻她心里不慌了,但突然很想家——这样的感觉很像是小时候爸爸妈妈晚上带她在小镇上游玩之后骑着摩托回家。
到了校医院,不知道是流了太多鼻血还是心里太过紧张害怕,还是二者皆有,贺晴从小电驴上下来时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幸而班助搭了把手,没让贺晴摔着。贺晴脚踩棉花一般地走到了医生面前,医生拿手电筒照了下,淡定地转身去药柜里拿了纱布和棉签,攥在手里鼓捣了一下就要往贺晴鼻子里塞,贺晴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下:
“这是干嘛?”
“止血,你鼻子里的小动脉破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塞纱布进去止血?”
“你怕的话要不自己来吧。”
“不不不,我自己来更恐怖。”贺晴紧闭着眼睛又睁开一条缝,又害怕又好奇地想看医生是怎么用纱布止住鼻血的。
“好了,等个三五分钟了把纱布拿出来。”
贺晴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这三五分钟过去,但这会儿果然好像没感觉到鼻腔里有液体在流动了。
“可以拿出来了。”
“我自己拿啊?”贺晴的手跃跃欲试但又畏畏缩缩,她感觉一抽掉纱布血又会哐哐流。
“是的。”
“我……我咋……咋拿啊?”
“就这么拿出来啊!”
“就这么拿出来。”贺晴小声念叨了一遍医生的话,安慰自己别害怕,但身体是诚实的,手往鼻子伸,脑袋却往后靠:“不行,我害怕~”
“哎呦,我天,我来我来。”医生无奈起身,亲自给她把纱布从鼻子里抽出来,贺晴吓得双眼紧闭。
“这不就好了?搞这么吓人。”
“好……好了?”贺晴依次睁开两只眼睛,睁眼就看到医生手里捏着的一坨血红的纱布。
“是不是没流了?”医生这会儿的表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