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然挠挠头,纳闷林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妈子。
“对了,秋成呢?”林渡接过送来的水杯,顺手递到祝云悠手里。
祝云悠捧起杯子,小口喝着水,轻抬眼皮,悄悄观察着落座的人,一共四五个看起来和林渡年龄相当的男人,被叫做王然然的人此刻正用他胖胖的小肉手在外套口袋里摸来摸去。
王然然掏出手机解锁,似乎是有人给他发来消息:“秋老板说他现在在后台呢,把衣服换了就来。”
林渡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凑近他的兄弟们,八卦兮兮地问:“哎,我听说有个四五十岁的离婚富婆天天过来找秋成,说什么她女儿快生了,秋成要是同意跟她在一块儿直接就能当人姥爷,真的假的?”
全场爆笑,王然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用肩膀扛了一下林渡,祝云悠被歪过身子的林渡挤得水都撒出来了。
王然然喘着气擦去小眼睛里的泪花,兴致盎然:“哈哈哈哈渡哥我得跟你细说这个事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拉起卫衣上的帽子狠狠罩住了脑袋,那人在王然然闷声的叫喊中又转了个方向,慢条斯理走到林渡身边,用手指勾起他戴在头上的墨镜细细把玩,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他不愠不火地说:
“林公子要是嫉妒,大可告诉我嘛,人阿姨也挺喜欢你的,尤其跟我提过……”他俯下身,伸手拽起林渡的领口,然后猛地松手回弹,语气暧昧得不行,“你这件把她迷得不行的战衣。”
“我靠,秋成你能别这么恶心吗?”林渡打掉他的手,咧咧嘴角,直打寒颤,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又撇过头和祝云悠说话:
“你看,真是语气词,我那天真没骂你。”
祝云悠被林渡山路十八弯的脑回路震惊得呛了口水。
名叫秋成的男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短发女孩,他将手中的墨镜朝着林渡怀中一砸,熟门熟路地从身后放置的木柜中取出一叠纸巾,用手指夹了一张递到祝云悠面前。
“谢……谢谢。”祝云悠犹豫着接过,看着秋成用余下的纸巾擦拭刚才撒在桌面上的水渍,他的侧脸暴露在交织变幻的射光灯下,虽身处迷离模糊的黑暗,但他噙在嘴角的微笑却令人感到阳光般的温暖。
祝云悠呆呆地看着秋成,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注意到侧方投过来的视线,秋成缓缓转头,待看清眼前人是谁时,他的眼神也从木然变得惊喜起来:
“是你啊!”
一桌子人都疑惑地看向秋成,包括祝云悠,她拿着纸巾的手停在嘴边,皱着眉头搜寻记忆。
秋成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照片摆在祝云悠面前:
“你看!”
照片上是一朵用毛线做成的白色山茶花,被人精心放置在一张装饰用的做旧报纸上,画面上一束阳光打下,使得镜头有些失焦,模糊了钩织的纹路,看起来竟如真正的花朵一般盛开在灿烂秋光里。
祝云悠惊讶地抬头:“是你!你是那天唱歌的人!”
秋成含着笑收起手机,低下头看她,学她的话:“你是那天在我唱歌时睡着的人!”
还记着呢,祝云悠心虚地收回视线,将脸躲在杯子后面,老老实实喝起了水。
“搞什么,你们俩认识?”小不点竟然和秋成认识,好像还给他送过东西,这让林渡不爽到了极点,把手里的墨镜框掰得咔咔直响。
祝云悠探出身子又拿了张纸巾,擦拭手心的汗:“不算认识吧,听……”祝云悠回想了一下秋成名字的发音,思考了一下既然是林渡的朋友,那喊哥应该没有问题,“就是听秋成哥唱过歌,有一天路过这儿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这花算是赔礼道歉的。”
听起来无比正常,没什么猫腻,林渡收起自己剑拔弩张的气势,别扭地移开视线,抓起水杯胡乱喝了一口。
秋成看见祝云悠面前只有一杯温水,将价目单重新推到她的眼前,翻到背面,指着右下角的饮料区问她:“我们这有很多款鲜榨果汁,秋季的话,卖的最好的是这款,”他指尖轻点,“生津润肺的梨汁,需要给你点一杯吗?”
好……好漂亮,秋成弯下腰问她的时候,祝云悠这才清清楚楚看清他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眸,乌黑浓密的睫毛,白皙的皮肤好到简直吹弹可破,身上的衬衫一看就是被仔细熨烫过的,没有一丝褶皱,甚至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他彬彬有礼地照顾着她的需要,祝云悠生平第一次,想要用完美无瑕去形容一个人。
难怪那天在外唱歌的时候会有那么多慕名而来的人,甚至就是真的被四五十岁的离婚阿姨看上也没那么奇怪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温柔、体贴、俊美、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的人,却让祝云悠感到莫名的紧张与慌乱,她下意识望向林渡,好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林渡眉毛一挑,倒是有些意料之外,把手臂搭在祝云悠的椅子靠背上,招呼秋成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