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郁旌不是一般的狼狈。可以说,桑思履从来没有见过郁旌这副模样。
一身洗的发白的旧T桖,军绿色短裤,上面还有一些磨损,脚上登着一双凉胶鞋,手腕上有一只陈旧但可见呵护的手表,头发不像以前精致地每一根都似被发蜡打过,反而是毛毛躁躁地,及肩长度,虽然洗干净了,但和桑思履脑海里的郁旌差别太大,以至于看上去有点邋遢。
桑思履眼睛都瞪大了:“这副尊容,你去拾荒了吗?”
郁旌尴尬地摸了摸脸颊。为了来见桑思履,他特意刮了脸上的胡子,但经历了五年的风霜,他也不能一下子就恢复从前的模样。
五年前桑思履走后,郁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身一人离家出走,决心去全国各地旅游,完成桑思履这个未能完成的梦想。
郁旌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见到桑思履的一天。他在微博热搜上看见桑思履的名字,心里觉得只是同名同姓的人,但他还是没有忍住,点了进去。
不想看见的是和桑思履一模一样的脸。那张他回忆了无数遍的,却因为没有一张照片而逐渐模糊的面容,就这样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刷新了他泛黄发皱的记忆。
郁旌看完了他所有的讯息和节目,又在知道他们要退出节目后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不巧扑了个空。
好在京城和洛城坐飞机不花时间。郁旌猜测解甚会带桑思履来旅游,一定是在他最向往的洛城,于是又飞来洛城找人。
幸好找到了。
得来全是费工夫。
郁旌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他有一种要落泪的感觉,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解甚拦在他面前,桑思履也忍不住后退:“你,你怎么在这儿?”
郁旌顿住脚步,被他后退半步的动作搞地心里泛酸,无措地摆摆手:“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桑思履道:“你想来看我,暗处看看就好了,干嘛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郁旌没想到这里,愣愣地说:“你不想见到哥哥吗?”
桑思履连忙摆手:“别,我不配让你做我哥,我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孩子,要学历没学历要教养没教养,还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我怎么配出现在你们郁家。”
郁旌搓了搓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给你解释过,我不是要侮辱你,我只是......”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侮辱我吗?”桑思履打断他,有些不耐烦道,“我也早给你解释过了,如果有下辈子,你们都别出现在我面前,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上天垂怜,我又活过来了,可是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想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们不知道自己这样很烦吗?”
郁旌不说话,有些手足无措的意味,踌躇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我已经和郁家断绝关系了,我五年没有回去,也没有花郁家的钱......我,我一直在替你旅游,我只是想赎罪,想让你你原谅我......”
“够了!”桑思履喊道。在酒店门口这样闹真不好看,但他被搞得心烦意乱,只想把眼前的人乱棍打出去,“恶心!什么叫替我旅游?我让你去了吗?你所谓的受折磨就能抵消你们给我施加的痛苦了吗?和郁家断绝关系又如何?感动你自己罢了!
“你觉得郁家对不起我,可郁家也对不起你了吗?五年没看一眼你爹妈,白瞎他们把你拉扯这么大,尽心尽力培养你,你倒好,家里倒闭了也不回去看一眼!恶心!自以为是!
“你为什么一直是这副样子?!比程和让我恶心的多了!滚!要想我开心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郁旌嗫嚅着什么,看桑思履骂的气喘吁吁,要气背过去似的,还是没敢开口,低着头慢慢踱步走了。
解甚给桑思履抚了抚背顺气:“走吧,回去换衣服。”
桑思履给自己顺气,点点头,两人一同回了房间。
换完衣服出来,桑思履看解甚坐在沙发上翻手机,也走过去坐下:“你在看什么?”
解甚道:“小偷逮住了,刚刚助理发消息过来。他人毕竟不是在洛城,还是我们去警局和人交涉。”
桑思履往他肩膀一靠:“今天好累,心累,都不想出去了。”
解甚:“那就出去看看那个小偷的笑话,放松一下。”
桑思履埋着头“嗯”了一声。
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姿势坐了一会,桑思履闭目养神,解甚敲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下午四点近五点,窗户大开着,微风徐徐,吹得窗帘微微飘荡,外面阳光大好,映地外面的溪水水面也黄灿灿的。
桑思履闭着眼睛:“好烦。”
解甚知道他烦的是什么,附和:“他是很烦。”
桑思履:“明明正经名牌大学毕业还留了个学回来,怎么说也是天之骄子了,偏偏思想那么偏激,好像世界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