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师也知道自己坐不了了,站在那里拿手拨弄着秋千,看上去怪可怜的。
桑思履看着莫名心酸,不知道脑补了一个什么可怜形象,安慰道:“不如我们去玩跷跷板吧?或者蹦床?”
熊老师立马开心了,拉着他的手就往跷跷板走。
跷跷板倒是很大一个,桑思履看了看熊老师的体型,心里对能否把他翘起来持怀疑态度。
熊老师拍了拍跷跷板凳子,那股兴奋劲儿让桑思履不忍心拒绝。
两人坐上去,不出所料,翘不动。桑思履甚至捏紧把手踩着脚蹬站在上面跳了跳,也仅仅是让对面微微抖起来两下。
桑思履:“......”
算了算了,坐近一点就好了。
他换坐到靠里一点的位置,果然能撬动起来。
两人一上一下玩的不亦乐乎,竟然一时忘了时间。
程和来叫他们走了,桑思履才后知后觉自己和熊老师玩跷跷板就玩了近半个小时。
因为要赶着看灯光秀,外加不熟悉路径,大家也就没玩太久,摸索着胡乱走,终于走到湖边近喷泉的地方。
喷泉水被风带得粘湿人的脸,在炎热的夏夜这凉丝丝细绒绒的感觉分外舒服。
灯光投影出小兔子跳跃的形状,随着喷泉起落,小兔子又变换成荷花,火凤。
大家一边走一边拍照,想找一个合适的观景角度。
桑思履被景色吸引,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湖边。
忽然不知道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桑思履脚下一滑,直直扑入水中,恍然间似乎听见尖叫。
桑思履不会游泳,但他也没有在水里多捣腾两下,只是静静感受自己渐渐沉入水中,耳道鼻腔被水灌入压得肺生疼。
这就又要死了啊。
桑思履迷迷糊糊想起解甚的脸,竟然有些想笑。
真是的。又对不起他了。
不过,这几天本来也是偷来的了。
大概他命就是这么不好吧。
桑思履想。
湖水外面的光也渐渐破碎,意识也跟着沉入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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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又拉了他一把。
好像。
肺很疼。
喉咙也很疼。
好像还有谁在哭。
“咳咳咳......”桑思履咳呕出污水,意识慢慢回归。
他艰难睁开眼睛,一圈人都围着他。
“醒了醒了!小桑醒了!”何允惊喜喊道。
桑思履张了张嘴,喉咙疼得说不出话,眼前也模模糊糊的不太看得清。
【我去可算没事,吓死了我了,差点以为要出命案了】
【程和一下子就跳下水了欸,我还没见过他那么紧张】
【他俩肯定认识】
【老实说我当时都想跳进手机里救人了】
【摄影师的镜头都晃了一下】
【看出来大家都很紧张了】
“你特么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要被你吓死了!”程和哭道。
桑思履努力勾起一点嘴角:“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给我哭丧了。”
说完这句话,他揩了一把脸,勉强撑身坐起来。
眼前清楚了些,他才看到面前狼狈不堪的两人。
程和跪在地上,还穿着那条吊带裙,只是已经湿了,贴着身体曲线,长发也湿漉漉贴着面颊臂背,脸上不知道是湖水还是泪水,哭的很丑。
另一个是熊老师,或者说是那个他意料之外的人——解甚。
解甚摘了头套,身上还穿着笨重的玩偶服,也是湿透了的。他还直勾勾地盯着桑思履,恶狠狠地,眼睛里全是血丝。
桑思履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何允解释道:“小桑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有解甚把你救起来。”
任骁语气夸张道:“你都不知道当时解总有多帅!他一下子就把头套掀了跳下去拉你,还因为衣服太笨重了不方便游泳险些起不来,我们要拉他,他还一个劲儿把你往上推说先救桑思履!我们说能拉两个人他才没说话了。”
“程和也跳下去了的哦。”西门桥补充道。
桑思履转头看向解甚,火气聚在胸腔,只想问他是不是傻逼,衣服那么重为什么要下水,万一游不上来怎么办?
一想到解甚差点因为救他而死掉,桑思履的心就沉痛沉痛的,好像心口重得要掉到肚子里,好像心被捣烂掉。
可是看见解甚的眼睛,他就说不出口。
解甚说:“我不想你死。”
桑思履的心好像被狠狠攥了一下,疼得他鼻腔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
桑思履低头,好像知道错了,嗫嚅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