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思履有些尴尬,干巴巴地哈哈两声,发表自己的意见:“那个……我是个活人。”
郑驺在墙上趴了一会儿,听他这样说,又转头看向他,从桑思履的头发丝一直扫到脚上,仔仔细细,终于看出他是活人的证据。
但他又大惊失色地看向解甚:“你小子找替身啊?!可别侮辱桑思履了!还想让我治他?你另请高明吧!”
桑思履听了都觉得好笑。不过还带点小感动。
郑驺这小子小学初中就和桑思履一个班,高中分班了但还是一个学校。面上你看不上我我气不过你,见面就互掐,但实际上关系有多铁熟悉他们的没有不清楚的。
郑驺从小就说自己要做天底下最厉害的外科医生。现在看,是不是最厉害不知道,但至少实现了一半——是个外科医生。
挺好的。
“不是替身。”解甚否认道。
郑驺怒气冲冲地走到大门口,都要拧开门把手了,停了半天还是转身回来,走到桑思履面前。
“我可不是想帮你,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张脸受伤,还有,我赌解甚人品比你这张脸可靠。”郑驺别扭地解释,蹲下身查看桑思履的伤口。
桑思履微笑:“嗯,谢谢。”
解甚问:“怎么样?”
郑驺“啧”了一声:“有没有礼貌?叫郑医生,我现在是你们的上帝懂吗?”
变脸真快。桑思履心想。
郑驺又把目光移向桑思履的伤口:“腿挺白。”
桑思履抑制了一下自己想踢他的心。
“伤口挺长,目测来看,有些地方间距大于2mm,得缝一下。你,”他说完,指了指解甚,“把他带到你家''高级手术室''去。”
解甚无视他的阴阳怪气,又把桑思履抱起来。
桑思履今天来来回回已经被抱习惯了,但他总觉得郑驺的眼神好像很不满似的,两眼盯着他的腿,搞得桑思履没忍住蜷缩了一下,浑身不自在。
郑驺牙酸地说:“你别摸他大腿啊……怎么有种你们偷情的感觉,要不还是我来抱他算了。”
解甚抱着桑思履往地下室去,头也不回:“滚。”
郑驺:“欸你再这样我真要以为你们偷情了。”
桑思履忍无可忍:“偷鬼啊,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关你什么事,”郑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和我那死鬼兄弟说话语气还蛮像的嘞。”
桑思履简直想踹死他,心想这么多年这小子真是半分长进也没有,还是那么欠揍。
桑思履说:“我,和他,有奸情?”
他指了指解甚,接着补充道:“你还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脑子有泡?”
郑驺:“你咋骂人呢你!”
解甚没憋住笑出声,桑思履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多幼稚,默默把习惯性要怼郑驺的话吞了回去。
桑思履死了五年,但他不记得。他觉得自己和他们没分别多久似的,可以自然而然的用熟悉的语调和他们交流。就算他们的模样,身份和气质都不同于以往。
郑驺小傻子不依不饶:“你笑屁啊!我跟你说姓解的,你要稀罕别人我没意见,你不能找个和桑思履长得像的侮辱他你听到没有!”
解甚大概是不想理会他的絮絮叨叨,敷衍他几个“好”,走到地下医疗器材室,把桑思履放在床上,好像还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就被郑驺胡乱推出去:“去去去,别打扰我缝针!”
解甚:“别忘了打麻药。”
桑思履甚至从里面听出几分怕郑驺公报私仇的担忧,觉得好笑。
郑驺:“滚吧你,老子比你有职业操守!”
关了门,转过头来,桑思履却似乎看到郑驺眼里有点晶莹。
“你哭了?”桑思履脱口而出。
郑驺抹了一把脸,眼圈鼻头全红了,恶狠狠地说:“没!我有什么好哭的。”
桑思履一噎,心里那点担心荡然无存。他面无表情地想:“就是个娇宝宝。”
郑驺套上手套,用利多卡因给桑思履做局部麻醉,随后消毒,缝合,一气呵成。
他甚至还有心情在中途问桑思履有什么感觉。
桑思履:“还好,木木的,有点不太舒服。”
郑驺“哦”了一声。
桑思履很不爽。但看在他累死累活的份上原谅了他。
郑驺收拾东西的时候桑思履呆坐在床上,比缝合前更不敢动。
他有点害怕麻醉失效后会不会很疼。
桑思履不是没有疼过。他生病化疗的时候总发烧,流鼻血,全身上下疼的好像被千刀万剐。比这疼千倍万倍。
可是越疼过,越是不想再疼。
桑思履问:“不让解甚进来吗?”
郑驺头都懒得抬:“他你谁啊,找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