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两位贝勒为其福晋求情的折子,大汗还看吗?”
“不看了。”
皇太极已是心力交瘁,双手扶额道:“你且替我转告他们,凡事好自为之,不要舍本求末,再来触我的霉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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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浩浩荡荡的肃清过后,盛京城的天空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海兰珠没有想到,一个莽古济后面牵连出来的人和事,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
她心中确实是痛恶至极,她希望谋害了叶布舒的每一个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当皇太极的真的做了决定后,自己却该死的生了悯意。
这份悯意,不是因为莽古济,而是皇太极。
她至今还记得,当年莽古尔泰去世时,皇太极在灵堂前俯首痛哭之形……
她所了解的皇太极,从来都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只是这条帝王路上,有太多的不得已了。
这些背着谋逆之罪的人,无一不是他的手足至亲,当年的阿敏伏罪,众贝勒定议了死罪,他却也只是下令削爵幽禁,不曾真的动了杀心……
海兰珠想过,或许是因为她的埋怨和谴责,令得皇太极不得不痛下狠手,来给她一个交代……但范文程却否认了她的这个想法。
范文程认为,从大局来看,这一次的肃清,更像是皇太极作为统治阶级进行的一场“杀鸡儆猴”。
而发生在叶布舒身上的悲剧,不过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除掉了莽古济,等于把原先莽古尔泰遗留在盛京城中的势力都连根拔起,实为一石二鸟之举,这便是权利斗争的本貌。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而今这场硝烟落幕,她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叶布舒了。
好在叶布舒比她还要乐观,精神一天天好了起来,虽然截瘫的针灸疗效甚微,但她也不愿放弃这一丝希望。
范文程每日都会入宫给叶布舒讲课,通常是下完早朝,就直奔东宫。
只不过,这天随他一并来了东宫的人,还有豪格。
早朝上,皇太极下令处罚了所有与莽古济有私下来往之人,莽古济与吴尔古代所生的两个女儿自然逃不了干系。
岳托与豪格的福晋都因被告发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被皇太极勒令休妻。
豪格对此有些抵触情绪,在早朝上公然对这个处置表示不满,被皇太极呵斥了一番后,便兴冲冲地跟着范文程一并来了东宫。
豪格入殿后,屁股还未落座,便满腔怨气道:“娶妻也是阿玛要我娶的,现在却要我休妻!当年额娘就是这样……因为先汗的一道口谕而被休弃的,这样的事情,反正我做不到!”
海兰珠知道,从小到大,豪格一直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要他和莽古济撇清关系容易,但要他做个无情无义之人却很难。
“姑姑,你曾教我处世为政之道,应洁身自好,不与人苟合,做个狷介之人,砭清激浊,砺世磨钝……我怎么可能有结党篡位之心!”
豪格双手捏拳,一掌锤在桌面上,将那茶水都给震溢出了杯盏,跟自个儿作恼道:“我若早知她对父汗怀有二心,当初便不会娶她进门,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毕竟是我的结发之妻……要我如何是好?”
海兰珠叹气道:“豪格,那你想如何做呢?”
豪格低头盯着地面许久,焦灼了许久,才挤出一声道:“我不知道……总之,我不能休妻。”
“可再如何,你也不能在早朝上顶撞他……你这样做,是在给他难看。”
“我不说,岳托就也不敢说。姑姑不知道,他和府上的继福晋是伉俪情深,哪里会舍得休妻?怕是不知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和岳托贝勒不一样,你是大汗的长子,若是连你也对他不够忠诚,那他在众臣面前颜面何在?”
“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反正阿玛认定了我有错,我当然做什么都不对。”
豪格懊恼不已,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姑姑,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海兰珠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皇太极了,他每日早出晚归,只有入了夜,才会回到东宫来看她和孩子。
自肃清行动开始后,他也再没有来过东宫,想必也是为了不想有人来说情。
她向范文程投以寻求的目光,他却只是淡定自若地在一旁品茗,约莫心中早已有了解决之法。
海兰珠是看着豪格长大的,知道他性子柔顺,也十分重感情,自然是说不出口要他奉旨休妻的话来,只有将这个难事推给了范文程。
“朝堂上的事情,我没什么发言权,还是听听范学士怎么说吧。”
豪格是病急乱投医了,连忙道:“还请范学士明鉴。”
范文程不慌不忙地说道:“两个字,取舍。”
“取舍……”
“豪格贝勒,恕我直言,眼下,摆在贝勒爷面前的,无非是两条路,就看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