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楞问出那句话,就有些后悔了,暗暗责怪自己太心急!
李大仙慢慢抬起头,充满警惕地眼神,盯着阿尔斯楞看了好几眼。这人是谁?来这里干嘛呢?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柱子奶奶一见,急忙替阿尔斯楞解释:“李姐姐,您不知道,是他从狼嘴里救了柱子,后来又把柱子送回来,是俺柱子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这样,李大仙礼貌地冲阿尔斯楞点点头,眼神温和了不少。
然而,她并没有回答阿尔斯楞的问题,脚步一刻不停,背着布包往屋外就走,柱子奶奶急忙跟在身后,送她出去。
阿尔斯楞傻呆呆的在原地站着,心中无比郁闷,这李大仙到底是啥意思啊?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柱子爷爷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走过来劝道:“大兄弟啊,这事不能心急!咱先吃饭,吃完饭呢,就在这里住下。”
说完,拉着阿尔斯楞重新坐下。
柱子奶奶送走李大仙,回屋就开始张罗晚饭。
功夫不大,晚饭就端上了桌,柱子奶奶是一个手脚麻利的人,过日子一把好手。
原木的饭桌上,摆着一盘炒蘑菇,一大碗辣子鸡,外加一盘凉拌木耳,还有一碟自家腌制的小菜。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阿尔斯楞的肚子很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
柱子爷爷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桶,一看就知道从小卖部打来的散装酒。这酒劲大,味道冲。
阿尔斯楞哪有心情喝酒啊,自家婆娘还在炕上躺着,半死不活呢。
勉强扒拉几口饭,就唉声叹气起来,柱子爷爷就问了:“大兄弟,你这是有啥愁事啊?跟大叔说说呗,看大叔能不能帮上忙。”
阿尔斯楞叹口气,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这才把雷凤琴怎么得的病,现在是什么状况,大致讲了一遍。
柱子爷爷替他把酒杯倒满,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救了俺孙子,你这事就包在俺身上了。俺实话告诉你,李大仙确实就是李桂芝,就是你说的萨满巫师!”
“真的?”阿尔斯楞顿时眉开眼笑,事情总算有了眉目。
“真的,这事俺能哄你嘛!”
“大叔,我敬您一杯!”阿尔斯楞喜滋滋地端起酒杯,敬柱子爷爷。
柱子爷爷也不推辞,一口将杯中酒干掉了,气得一旁的柱子奶奶直瞪眼:“你个死老头子,就不能慢点喝嘛,又没人跟你抢!”
阿尔斯楞放下酒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很好奇啊,李大仙为啥躲在这个小山村里,不愿意被外界知道呢?”
柱子爷爷抿了一口酒,咂了咂嘴,摸着下巴,讲起了往事:“李大仙今年75岁了,对吧,老婆子?”
“对!”柱子奶奶回应着。
“她应该是三十几年前搬到这里来的。据说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当做牛鬼蛇神,批斗,游街,剃阴阳头,可给整惨了。”
“这还不算完呢,她男人也是萨满巫师,一样被整,实在受不了了,直接上吊了,唉!”柱子爷爷讲完,自己也是唏嘘不已。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阿尔斯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大仙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吗?”
“嗯,一个人!”柱子奶奶接过话茬。
“她没有孩子吗?”
“有一个儿子,因为批斗的事,和她断绝了关系,也不知道去哪了。”
“一直没联系吗?”
“嗯,一直没联系,李姐姐怪可怜的。”柱子奶奶抹了抹眼角。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李大仙到这里,过起了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柱子爷爷吧嗒抽了一口烟,继续说:“俺的想法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呢,别着急,在这里先住下,多和李大仙接触接触,俺们也帮你多说说好话,你看成吗?”
“成,就听大叔的!”阿尔斯楞一口应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阿尔斯楞简单吃了早饭,就到村子里溜达。特意看了看村子最东边那家,那是李大仙的家。
两间简陋的茅草房,屋顶盖着的茅草很薄了,显得很破旧,墙壁糊的泥巴也是斑驳不堪,一看就知道这房子,多年没有修缮过了。
阿尔斯楞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
回到柱子家,和柱子的爷爷奶奶说了自己的想法,柱子奶奶一拍大腿:“这主意好!俺赞成!”
说干就干,阿尔斯楞到山坡上割草,晾晒,推来很多车黄土,脱了鞋和袜子和泥,开始帮李大仙修整房顶和墙壁。
李大仙推开门走出堂屋,一脸默然,冷言冷语地说:“你别忙活了,我不会跟你去的。”
阿尔斯楞憨笑着:“我就是单纯想帮个忙,不想去就不去吧,不强求,呵呵。”
李大仙愣怔了一下,转身回屋,不搭理他了,随便他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