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又用手电朝这边照了照,什么也没发现,还是不放心,打着手电走了过来,咔咔咔……
“明明看到有人影,怎么会没有呢?”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景天大气不敢出,看着那男人的脚,就在眼前晃来晃去。
赛虎开始不安起来,试图扭动,景天死死按住它,头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
找了一会儿,男人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只好转身往回走。
又过了半晌,确定没一点声音了,景天才借着夜色的掩护,轻手轻脚爬上车厢。
车厢里装着满满的货物,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帆布。轻轻掀开帆布,景天和赛虎钻进去,藏好。
一人一狗太疲乏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凌晨时分,火车缓缓启动,鸣着长笛,驶出了站台。
摇摇晃晃中,景天睡得格外踏实,他很久都没睡过这样一个好觉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赶紧爬起来拉开帆布,查看外面的情况,发现火车停靠在一个很大的站台上。他灵巧地从车厢里爬了下来,往候车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出了站台,景天发现这是一座很大很繁华的城市。看了看街边店铺的招牌,才知道自己到了重庆。
重庆?这不是离内蒙越来越远了吗?离母亲和哥哥也越来越远了啊,景天的心情一下子沮丧到极点。
街边有公用水龙头,走过去喝了几口水,也给赛虎喝了一些,心情稍微平静了几分。
肚子又叫了,景天打开背包,拿出两颗鸡蛋,想了想又放回去一颗。将鸡蛋小心翼翼地剥开,蛋黄给了赛虎,自己吃了蛋清,早饭就这样对付了。
牵着赛虎,景天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他前面走着一对母子,穿着时尚的年轻母亲,领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男孩不知道因为什么生气了,嘟着嘴不说话,母亲一边走一边温声软语地哄着,时不时将肩膀上快要掉下来的书包重新背好。
景天跟在后面看着,泫然欲泣!
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一对母子身上,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来临,他已经被一个男人盯上了。
那个男人二十几岁,精瘦,穿着一件花衬衫,牛仔裤,戴着一个大墨镜,无名指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金戒指。
观察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慢慢贴上来,笑眉笑眼地打招呼:“小弟弟,从哪里来的啊?”
景天回头,看了一眼打扮时髦的男青年,有些羞赧地答道:“从四川阿坝县来!”
男人看了看灰头土脸的景天,又问:“你是一个人吗?来重庆干啥子?”
“我……一……一个人,找……找我妈!”
“这样啊,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弄懂。大家都叫我强子,你就叫我强子哥好了。我看你挺可怜的,帮帮你,要不要得?”
景天正愁得很,巴不得有人帮自己,下意识点了点头。
“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我知道一家面馆,最巴适!从这里走只要一哈哈儿。”
强子说完,就甩开大长腿,在前面走着,景天带着赛虎在后面跟着。
不多时,两人一狗就走到一家写着“板凳面庄”的小店。
这家面庄的生意好得很,三十平米的店铺早就坐满了人。在店铺外面的树荫下,摆着一大溜板凳。板凳一高一矮,高的板凳当桌子用,矮板凳供客人坐。
原来,这就是板凳面庄的真正含义啊!
功夫不大,两碗重庆小面就端到了他们面前。爽滑的面条,飘着红红的辣油,上面还撒着少许肉末和花生碎。
尽管辣得景天一个劲吸溜鼻子,他还是吃得十分舒爽。
赛虎吃不得辣,馋得直转圈圈。景天将面条和仅有的几块肉丁,用水涮干净了,才喂给它吃。
吃罢饭,强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狞笑,装模作样地说:“你是我弟,当哥的一定要照顾好你。这样吧,哥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包你安逸,你放心跟哥走。”
景天频频点头,碰上这样的好人是福气,不但买饭给自己吃,还要给自己找住的地方。
没有一丝怀疑,景天就顺从地跟着强子走了。
倒了几趟公交,又穿过几条杂乱无章的弄堂,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个大院子前面。
强子上前拍门,喊着:“秦爷,我是强子啊,快开门!”
“等下!(ha四声)”院子里一个男声应声答道。
随着一阵踢踏的脚步声,有人打开了那扇大铁门。
景天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那双眼睛凶狠地扫过来,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那眼神,仿佛带着有毒的钩子,让人极不舒服。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景天没有丝毫的迟疑,扭头就跑。身旁的强子急忙伸手想抓住他,却抓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