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霞举,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工作室,再普通不过的白墙,因着他的出现,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起来,生动美好的宛若一幅杳霭流玉的画卷。
绝了。
裴景烟咽了下口水,恍惚间,又觉得谢纶这副模样似曾相识,就好像……前世见过一般。
意识到自己这离谱的想法,裴景烟眼神一晃,忙站起身来。
她站的急,头上身上的发钗配饰等都叮当乱晃。
谢纶见状,朝她走来,伸手扶了下她头上的冠,“很重?”
裴景烟的声音没来由地变小,“还、还行吧。”
谢纶望着她身上繁复的衣裙,朝她伸手,“扶你过去。”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在红色袍服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冷白如玉,犹如雕塑大师最为精心的杰作。
手控再一次狠狠心动。
裴景烟强行控制好面部表情,将视线从他的手挪开。
这个时候,她是不想再与他接触的。
可看到工作人员们都挂着暧昧的笑容朝他们这边看,她叫她重新记起他们是夫妻的事实,两秒钟后,到底还是将手放在了谢纶的掌心。
“谢谢。”她低低道。
谢纶眼波微动,意味不明地瞥过她绯红的耳尖,“客气。”
汉服婚照相较于上午那套复古旗袍,更为中规中矩,完全没有搂抱的动作,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些尴尬。再加上有上午拍摄的经验,下午拍摄起来也适应许多。
下午五点半就拍好了全部,等卸完妆、选好片,离开摄影工作室时,已接近7点。
冬天的天黑得格外早,这个点外头已经全黑了,还刮起了风。
裴景烟一出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边拢紧身上的毛衣,边在心里嘟囔,白天也没这么冷啊,沪城这烦人的妖风!
倏然,一条手臂揽过她的肩,背脊贴到男人怀抱里的那一刻,仿佛盖上一层厚厚的抗风被,顿时就不冷了。
还很热,“唰”一下点燃似的。
裴景烟抬起头,黑沉沉的夜幕里,借着路灯的光,男人的眼眸里也亮着光,倒着她的影。
“走吧。”他这样说,语气熟稔的就好像他拥抱她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裴景烟就这样怔怔被他搂着,一直走到车边,他替她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
脑子里还有些乱糟糟的,一个声音说他怎么自来熟?
一个声音说你们都是夫妻了,抱一下怎么了,之前都亲过,睡过一张床了,你还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儿。如果不是你拒绝了他,按理说今天你们都要搬在一起住了。
她脑中在激烈辩论,谢纶却没事人般在她身旁坐下,“肚子饿不饿?”
裴景烟回过神,老实回答,“饿了。”
谢纶:“想吃什么?”
裴景烟:“随便。”
谢纶:“本帮菜?”
裴景烟:“可以。”
谢纶跟司机报了个地名,车子很快开动。
夜晚的沪城繁华璀璨,灯红酒绿的风景从车窗闪过,裴景烟静静坐着,没说话。
谢纶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沉吟一阵,问她,“怎么了。”
裴景烟摇头,“没事。”
谢纶:“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裴景烟抿了抿唇,忽而侧过脸,看向身旁的男人,“之前你叫我搬家,我说不搬,你都不问问我理由?”
“原来是在想这事。”
谢纶深深看她一眼,“想问,但又觉着没必要问。”
裴景烟在他洞若观火的眸光下,往车窗方向偏过脸,闷闷道,“我就是觉着……太快了,还没准备好,有的时候感觉这场婚姻就像一场梦,怪不真实的。”
谢纶轻捻着指尖,“能理解。”
裴景烟乌黑的杏眸微动,“你真的能理解。”
谢纶嘴角轻扯,“嗯,有时我也觉得像一场梦。”
美梦成真,既欢喜,又叫人惶恐,怕拥有了又失去。
他凝视着少女白皙素净的脸庞,半晌,抬手轻揉了下她的发,“我可以给你时间准备,不过,这个时间不会特别长,你得尽快适应,知道了吗?”
他说这话时,眼神专注而认真,带着某种不容置喙的力量,甚至让裴景烟忘记计较他这亲昵的动作,只眨了眨浓密的眼睫,被蛊住般,怔怔答道,“知道了。”
谢纶收回手,冷白俊朗的脸上神色温和,“乖。”
十秒钟后,仿佛解除蛊惑的裴景烟:“……?”
她刚才干嘛要顺着他的话?
这男人会什么读心催眠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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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谢纶将裴景烟送回了裴家别墅。
裴父裴母都还没休息,留着谢纶说了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