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陈雪差不多一夜无眠。
昨天她在整理老公白汉的书房时,从一本发黄的书本里滑落下来一个红色的存折,打开,里面的户名赫然写着白小落。
“白小落?怎么会是白小落?”陈雪心里的火气噌的冒出来。
她气呼呼的冲到正在包饺子的白汉面前,“啪”的一声把红色的存折扔到了白汉的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户名怎么会是白小落?她也配?”陈雪声嘶力竭。
白汉的脸色有点难堪,看了看像一头困兽的陈雪没有说话,弯腰拾起地上的存折,掸了掸,想把它放到书房里。
“休想~”陈雪一把抢过存折,叉着腰绕着白汉转了一圈,忽然一下子跳起来:
“我明白了,怪不得白小落贱蹄子这么放肆?敢明目张胆的给我叫板?”
“原来是你给她开的花店?是你给她买的车?是你给她撑得腰?都是你?”
“你信不信?我明天把店给砸了?”
陈雪越说越上头,双眼通红,嘴边溢出若有若无的白沫子。
白汉盯着陈雪,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厉害。明显白汉已经在强压住怒火:
“陈雪,做人别太过分~”
“我们为这个孩子究竟做了什么?她最小时候,是我妈妈搭把手养着,我妈妈走了,可把一笔钱给了咱们。小落成绩一直很好,可到了高二,我就出了两个月的差,你就非逼着她辍学~”
“小落这孩子多听话,多孝顺。咱们给过她什么?帮她存一些钱,等她结婚时给她,不应该吗?”
陈雪却像一个发疯的困兽一样,听不进白汉说什么。她不由分说拿起电话拨通了白小落的号码:“你现在赶快回来~”
电话那头,白小落一脸愕然:“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再拿根葱装蒜了,你们爷俩都不是好东西,有些事有些帐需要说清楚~”
“不可理喻!”白小落啪的挂断了电话。
…
春节遇上情人节,年味和浪漫撞了个满怀。这样的巧合真的不多。
一早,一亩花田的顾客就络绎不绝,他们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玫瑰花,不时的和忙碌的白小落交流着花束的搭配,以及每朵花的寓意和每朵花的花语。罗曼今天也下楼了,忙里忙外的招呼着顾客,自然白小落轻省了很多。
“噼噼啪啪”,随着一连串的响声,摆放在花店门口的礼花碎了一地。还没等白小落反应过来,母亲陈雪拎着一根木棍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入。
“我就让大家看看,什么是不可理喻~”话音刚落,陈雪抡起木棍又是一顿噼里啪啦。
白小落有点发懵,但她马上反应过来,母亲,这是来给她白小落立威的。她一个箭步冲到陈雪面前紧紧抓住那根木棍:
“妈,今天是大年,别闹了好吗?”
滞留在店里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住了。看着店里这个年轻貌美的花店老板,猜测这个气势汹汹的中年妇人,如此的盛怒和不留情面,一定是一场原配寻仇报复小三的开年戏码。
而白小落的一声妈妈,才知道弄了这么大动静的中年妇人竟然是女孩的母亲,一场家务的纷争而已。年轻的男孩女孩陆陆续续的散去。
母亲陈雪手里的木棍被白小落紧紧的抓住,动弹不得。母女一时僵持不下。白小落看着渐渐散去的顾客,以及地上一片狼藉的瓶瓶罐罐,花花草草,满脸通红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
“妈妈,为什么这样做?”白小落的声音里有点颤抖。
陈雪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白小落,好像要从眼里喷出熊熊的烈火来,抡起右手说:
“这店是我的,我想砸就砸,怎么?关你屁事?”
“我的店,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再说今天是大年啊?你这样搞,是不是过火了?”白小落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若是以前无论陈雪说什么,她白小落都会“嗯嗯,是的,好的,可以,听你的~”,如今她再不会取悦任何人。
“这是我的店~”她盯着妈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我偏要砸!而且要砸个稀巴烂~”陈雪说着话转身随手拿出一对凤求凰的工艺品,朝着满是玻璃的陈列架上扔过去,顷刻之间,响起来玻璃粉碎的“哗啦”声。
“陈雪!”无计可施的白小落脱口喊出妈妈的名字,因为妈妈二字,她陈雪不配。
正在撒泼的陈雪忽然听到喊自己名字的人,是女儿白小落,她呆呆的站在那儿,双手还紧紧的握住那根木棍。
陈雪上前一把抓住了白小落的领口:
“贱蹄子,终于承认自己不是我的女儿了?”
“可我就是你女儿啊~”白小落忽然有点慌张,刚才之所以喊出陈雪的名字,是她愤怒到极致无计可施的本能。
“那你自己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