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还没到,天气还是冷的,陆轻的寝宫内依旧点着炉子,因此早起的时候不会太过痛苦。
陆轻起了个大早,她正在做梦,刚梦到自己已经成为大周最有文化的公主,就被桃枝摇起来了。
紧接着她在迷迷糊糊中经历了长达几个时辰的梳妆打扮。
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因为宫宴,陆轻左想右想都不明白一个游湖为什么要大张旗鼓。
清影池连着另外一片莫愁湖,初见的时候陆轻都感叹工程浩大,她在轿辇上,远远就看见了那边乌压压好多人。
冷归冷,但是太阳不错,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岸上周围俨然是一副深春的景色了。
“本宫记得上次来……不是还有点寒碜吗?”陆轻惊讶地问桃枝。
桃枝答道:“回公主,这是花房那边早早准备好的,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太知道,想来是要体现出皇城之内的风水比较好。”
对于这种大型场面,规矩是不能忘的,平时陆轻不爱称什么“本宫”,一到这种场合就不得不端着。
但是又端得不完全,话该扯淡还是扯淡,只是听起来可能对劲一点。
皇上捡了个不上早朝的休息日,但是大臣们可能没休息到哪里去,反而更累了。
不过皇上倒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边细品着茶,偶尔跟皇后或陆鸿交谈几句,注意到陆轻来了,挥挥手让她过去。
陆轻下了轿就直奔皇上旁边。
陆轻穿了件水色的衣裙,秉持“低调的奢华”一派,就好比这件裙子上面的山水绕翠是请的最有名的老师傅一针一线绣上的,还在领口和腰间都镶了珍珠,就更不用说袖口的金边和颜色相近同样不菲的披风。头上的步摇样式精巧,陆轻拿到手的时候没问来历,之后才知道这是某位去世大师的遗作,就连上头每颗珠翠的辈分都能数上一数。
皇上把女子爱美这一事拿捏的死死的,陆轻就被狠狠拿捏了。
“你若是不张口说话,想必也能入谁的画了。”皇上打趣了一句,招呼陆轻坐过来。
“父皇夸儿臣漂亮可以直接说,儿臣不会特别骄傲的。”
人多的场合陆轻向来不敢随便放肆,只好板板正正坐着听皇上跟别人说话。
“不知道太子今日都准备了些什么好玩的?”
游湖一事是东宫操办的,于是连皇上都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活动。
陆鸿恭恭敬敬地答道:“也没什么新意,主要是图个乐子罢了。”
陆鸿嘴上这么说,但背地里还是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去准备,可能谦虚这种东西过了头就会变成这样。
因为是比较轻松的游湖,也没规定到的时间,大家来了就玩,没来的也无所谓。
活动也就那几样,找人跳跳舞奏奏乐,湖旁停了几艘船,想上去看看风景的过去就行,一个人两个人或是一群人都能划。
“姐姐,那边正在作诗,要不要去凑凑热闹?”陆潇潇对这种风雅的活动似乎很感兴趣,专门跑来问了下陆轻。
陆轻最是头大,她连文言作文都写不太顺溜,又怎么敢去凑这个热闹。
当即摇头说:“我就不去了,我想去划船。”
靠岸停的几艘船都雕栏画栋,上次陆轻划船还是在简陋的露天小船上玩的,对于这种皇宫里的游玩产物还没有过多了解。
陆轻在桃枝的搀扶下撩开珠帘,稍微弯腰钻了进去。
她前脚刚进去,就看到船上那些人正聚在一起——行酒令。
陆轻:“……”
陆轻有点想走,但是毕竟已经进来了,又不太好意思离开,于是故作高冷地坐得远远的。
但是她现在毕竟是个公主,就算再怎么不搭理别人,别人也得按规矩搭理她。
“公主。”
“参见公主。”
“公主千岁。”
“二殿下要来一起吗?”
碍于面子不好拒绝的陆轻矜持地点了一下头说:“本宫就看看。”
这群人不外乎都是些朝臣家的子女,男男女女都有。
按照男女大防的道理,原本都是不能坐在一起的,但情况特殊,也不是不行。况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逾矩的事肯定也做不出来,就连这座次都是分开的,旁边还有宫人低头侍奉,更是不可能有逾越的。
陆轻虽然嘴上说看看,但还是被拉着玩了一会,开始她还以为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行酒令,结果只是飞花令罢了。
虽然不会作诗,但背总能背出几首,不然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一来二去,发现自己目前能想到的都已经背出来了,就扯了个理由到一边待着去了。
船已经驶了好一段路,陆轻靠在窗边吃着桌子上的水果。
眼前的湖水波光粼粼,阳光零碎地铺在水面上,晃得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