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阿兄,她心里也有几分高兴,只是不知这高兴是好是坏。
抬眸见阿兄脸上有着伤疤,嘴角处被人打出血又来不及包扎,他向来骨子硬,偶然见到时他都是挺直了腰背,今日却弯曲了些。
许是由林氏教养长大,她向来敏感,阿兄喜欢去花满坊,那日他不会也去了?她再次看向沈九安,心中顿时有些不安了。
她怕死,她不爱喝药,她讨厌被人骗了……
“锦娘,带少主见见阿父。”
谢姝支开沈九安,轻轻抚摸阿兄的脸庞,担惊受怕:“前日你去花满坊了?你打了宁郎吗?”见谢景,谢姝推开谢景怒狠狠道,“阿兄!你平日玩荡不羁就罢了,你知道宁郎最讨厌的人回来是什么感觉吗?”
谢景没想到,姌姌会怎么帮他,解释道:“我是不知道,阿父后来跟我讲了,我也甘愿受罚!姌姌你莫要痴情!可惜你是女子哪里懂男子的心。”
可惜是女子?为什么?女子又怎么了?阿兄瞧不起女子?他一男子又凭什么在这暂缓的国都活着。
“你的意思是说姌姌一辈子都是困在闺阁里的闺秀吗?,姌姌也要目标……”
话音未落,谢景打断。
“你?你一介下流女子除了靠阿父阿母还能靠什么?靠你这张与前美人之首有几分神似的容颜吗?”
谢姝也没想到阿兄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不假,家中除了林氏教养,再无别的启蒙师,林氏所教又有几分能是好的,能不锋利呢?
“阿兄说的不错,姌姌就是如此之人!姌姌就是个替身,替着前美人又如何?”
谢姝不顾规矩踩了谢景的脚,大步往前,只身前往院里寻阿父,阿父在院外待着,她正想进去又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迈出的步伐。
“姌姌。”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而这无情又狠毒的声音正是林氏,林氏愣了会,不一会又道,“既然嫁人了,规矩总该有的,若是忘记了规矩,家书你先抄个几遍,我想你是知道。”
说着说着,她又神气十足走到谢姝旁停留了下来,不知做什么,拉走了沈九安,到院子里,她又开口道:“女婿待姌姌定是极好才娶,女婿要想明白姌姌人再好,终究是个女娘,小时候身子骨就不好,不能为女婿开枝散叶,你听了这番话,想休了姌姌现在当着我们得脸也行不必太麻烦。”
林氏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等着沈九安的一个“我休”两字,但不知为什么迟迟等不到他的“我休”两字,等到的是他的“我真心娶谢娘子,这辈子也只娶一人。”
林氏脸上没有表情,林氏经营一辈子就是为了补上当年的遗憾,到头来唯一的希望全部都毁了她有百万个不甘也不能显现。
眼前的人毕竟是姜氏的孩子。
当年,她为了争毁尽了半生,如今她好不容易培养的女娘却嫁给了个纨绔,她怎么能甘心。
“既然女婿都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林氏还想说道,劝说他休了姌姌,虽然说“休”对姌姌是不好,再嫁很难,但她是林旎妯是唯一的女将军。
沈九安离开,林旎妯不甘这样,她又找上谢年初,和谢年初闹也不知道谢年初脾气差了还是心情不好一开口就和林旎妯吵。
”林旎妯!我真的忍你很久了!”谢年初手中的器具摔下地上怒喝,“你说我无能如今我有能耐了,你现在却要把姌姌的幸福断送,姌姌愿意嫁人你却要百般阻拦!况且这是赐婚!且是你能阻拦?你一介女夫能阻拦!”
林旎妯不是懦夫,她捡起碎了的片架在谢年初的颈脖上,大声哀怨道:“你个不值一提的废人!将姌姌嫁给纨绔公子你是想要姌姌一辈子困在府里,一辈子不能鸿展吗?一辈子做个少君吗?你当真沈九安那个废物能给姌姌什么?花言巧语的嘴骗得姌姌跑,算什么?与你当时有什么不同!”
谢年初丝毫不怕,还靠近一分。
“我?当年的我是废物!那你呢?你以为你当真是个美人?你要是不笑!我死都不会娶你!”
林旎妯不是吃素的,他越靠近,她的胆子越大,正是因为她的胆量引来了人来偷听。
“我算不上美人,你真正想娶的是不是那个凌皖南?不过是个下贱家的婢女你到底还是忘不了!姜紊黎你都要惦记!你到底要怎么样!”
林旎妯把当年谢年初都怀念还不忘的女人都说了一遍,其中很多还是京中妇人。
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其中偷听得有沈九安,他听到阿母的名讳时,心中有万个不痛快。
阿母他要承认她的确是个美人,但丈人长期惦记,到她都走了他还惦记他真的不痛快。
谢姝路过,瞥见沈九安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去是阿父的书房,大概知道个明白,他们又吵架了,沈九安听到了。
她想去扶他,却不知道他会说什么,说他的阿父喜欢他的阿母吗?可能吗?他接下来说的话她该怎么回答。
她想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