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寂抬眼看他,描摹着他的精致眉眼,几秒后抿唇笑得肆意烂漫:“没有,我只是有些羡慕,若是和她一样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沈纪琛看不得她眉眼带笑中的惋惜,捏捏她没什么肉感的脸蛋,说道:“现在不好吗?”
望着他漆黑且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眼眸,压下心底的酸涩,滞空几秒后云寂微笑点头:“挺好的。”
此时,桌子上手机振动,嗡嗡作响,是沈纪琛助理宋理到了别墅门口来接他。
“你慢慢吃,我去上班!”
云寂乖巧点头,人刚离开座位,她蓦地想起什么,拉住他手掌,仰着精致的下巴,声音软糯:“之前答应我妈妈,说和你一起回家的。”
“你选时间告诉我就行。”对于只要自己出面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向来不吝啬。
“那老宅那边呢?”云寂攥着他的指腹,目光倏然集结,盯着他光秃秃的无名指,哽了一下:“你刚从国外回来,理应去看望他们,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们应该多回去尽孝。”
云寂敏锐察觉他的手有过微微颤抖。
每次提到回老宅,云寂都屏住呼吸,因为沈纪琛和他父亲的关系真的可以用降至冰点来形容,只是他们作为小辈不能将关系闹得太僵。
当然,云寂并不是想从中调和,她也敏锐感受到,她这个儿媳并没有让他老人家很满意。
相比之下一向温和的爷爷变成了老宅里为数不多的牵挂。
“不年不节的过去也是徒增烦恼,等过段时间再说。”
临走前丢下这么一句。
沈纪琛走后,云寂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心脏被攥紧一样难受,压制着她喘不过气。
燕窝被她推到餐桌中间,汤匙发出最后一声叮当脆响。
眼眶干涩发酸,坐在餐桌旁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熄灭又被她点亮,如此反复无数次。
她真的只是想再确定一遍,不知不觉就成了一遍又一遍。
当初两年时间同在屋檐下,男女情愫即便不能用暧昧形容,也至少是纠缠流转,以至后来发生酒后荒唐。
没有正式的表白,只有翌日清醒过后,沈纪琛思虑几秒后的一句:“伊伊,这样挺好的,你跟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当时的云寂深知他们这一步早晚都要迈出,而她又偏偏喜欢沈纪琛多年,为情所惑她倒也不认为是荒唐。
紧接着通知两家长辈便着手订婚事宜。
订婚宴前夕,云寂在卧室换了大概二三十套礼服,每一件都是沈纪琛亲手挑选。
挑选礼服中途云宗德将沈纪琛叫出去有事商谈,于是云寂便找来母亲掌眼。
奈何母女俩审美不一致,云寂觉得还不错,魏妍秋却说性感有余稳重欠缺。魏妍秋挑选的,云寂觉得质感不错,设计感不足。
都不能说服彼此,云寂只能气呼呼拖着裙摆找沈纪琛评理。
刚走到父亲书房,门没关紧,留一条缝隙,云寂正要敲门的手被里边的争执声阻止。
她心里一颤,父亲和沈纪琛都是情绪稳定的人,不像是能起争执的人。
她刚要推门进去,蓦地房间里传来父亲的怒音。
“我刚收到通知,云氏在城东的项目宣宏要撤资,而城西技术研发宣宏更是对我司进行垄断性挤压。”云宗德气的拍桌子,“凭我是小沈总未来岳父的身份都不能在北城讨一杯羹了是吗?沈纪琛你想违背当初的约定。”
沈纪琛坐在云宗德对面承受着对方的怒火,只伸手斟了一杯茶,起身,双手递去。
“云叔您先消消气,慢慢听我解释。”
云宗德吹胡子瞪眼,顺手将茶杯推远,杯子倾覆,水流泼向沈纪琛的方向。
云寂只能看见沈纪琛的背影。
脊背硬挺,坐在那里风雨不动安如山。
“仅是和伊伊订婚,爷爷给我的权力就能在宣宏和我父亲分庭抗礼,何况爷爷答应我,只要和伊伊结婚就能做整个沈氏的掌权人。您说此时此刻我父亲的心理状态是什么?若您是他又该怎么做?”
云宗德愠怒渐消,酝酿片刻后,脊背向后靠在椅背,是一种放松状态。
“你的意思是老沈在挑拨离间,蓄意报复你分权。”云宗德理智回归。
沈纪琛始终端的一副运筹帷幄,稳操胜券的姿态:“您还怕等不到我和伊伊婚后,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履行重振云氏的承诺。”
云宗德在此时也不得不佩服眼前年轻人的稳妥。
后来的很长时间里云寂都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好奇听下去。
做一个深陷甜蜜情爱里的太太不好吗?
世间很多事都是经历过才知道‘难得糊涂’的重要性。
曾经的云家大小姐敢爱敢恨,一朝落魄却也不得不接受联姻,不幸中的万幸是他。
换作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