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给你的玩笑,远远比想象的还要离奇。
我们大二开始之前的那个暑假,程唯翰说,胖子智商100,和这回期末考成绩一样。
等到第二学期开学时,我才知道,这100不是单科,而是两科总成绩。
我用四个字形容了一下:大智若胖。
而作为当事人的胖子则说,他早已经忘了那挂了的两科了,整个暑假,他每天除了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给家里父母以及来往亲戚看以外,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睡了再吃……
假期之间,偶尔胖子和眼镜儿会一起研究一下他游戏段位的冲刺计划,以及,那惨不忍睹的补考建筑力学题。
“效果还行”
整个暑假,五张卷子加一块,胖子得了26分。
最重要的是,期间他还看了两个3分的选择题答案。
胖子常常面对复杂力学的方程式陷入极度挣扎的沉思之中,不出多久,很快就会进入了梦乡。
每每如此,眼镜儿总会特别内疚的说,也许,他教的都是枯燥没用的东西。
眼镜儿也曾对胖子说过,就你这样的,长大都喝不了西北风,你连西北在哪你都不知道!
胖子对比不以为然,他说学习没啥用,就比如西游记里面,有后台的妖怪都被接走了,没有的都被一棒子打死了。
过了一会眼泪汪汪的
“我才发现啊哥,咱家也没后台。”
我想了一会说没事,你可以不做妖怪,出家做唐僧就行了。
于是第二天早晨,程唯翰给我打电话,说胖子不见了。
我现在回忆起那天的事情,真觉得人生如梦
荒诞的无法形容。
我和程唯翰匆匆忙忙的碰面,找了快一天了都没有找到人。
程唯翰说他觉得没准胖子真的出家了,他干得出来。
胖驴的思维还是比较简单的。
于是,我们冲进了寺庙,真的在菩萨面前找到了胖子。
迄今为止,我也无法忘记当天发生的事情:
寺庙里,夕阳的光圣洁高贵,撒向了大殿。
我们在远处看着,胖子盘腿坐在大殿中间,一群寺庙的师傅围着他。
眼镜儿哀嚎着扑过去,拉着胖子的腿大喊:你可一定要想开啊,不能远离红尘,你家里就你一根独苗啊!我再也不逼着你学习啦!
寺庙里慈祥的师傅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胖子一手举着画板一手拿着画笔,胖脸热的紫红紫红的。
画板上的菩萨,栩栩如生,难怪师傅们要围着他夸他。
也不知到底是我指点了他,还是胖子在寺庙里画了一天,以为在菩萨面前找到了归宿。
可是谁又会知道,后来他竟然以特招的身份,进了我们大学旁边的一个健身中心。
多年后,我们总是聊起在寺庙的那天,感慨人生如梦,当时还以为,不知道在哪里就看见了天窗,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吖的给你彻底把它给关上了。
就像,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一句玩笑话,到底能有多玩笑。
我一直认为,人生就像太阳落幕以后的夜空一样,深邃而美丽。
而我所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夜空中独自闪亮的星星,他们让我的人生璀璨而又明亮。
在这些闪亮的星辰中,唯有那颗最独特的北极星最令人难忘,因为它一直都在指引着那个最在乎的人的前进的方向。
人们总是会常常缅怀青春,缅怀青春中千净澄澈的友情、爱情,
怀念课间仅有的十分钟打球时间;
怀念,
见面时悄悄从兜儿里摸出来的一块巧克力。
而程唯翰说过,他最怀念的,是自己为了追逐北极星而奔跑过的路程。
开学季,总在夏末秋初的时候,天热烘烘的,知了都热得惊叫出了声。
我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将头转向窗外。
在热浪炙烤的黄昏中,窗外的树影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忽明忽灭。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土木系新生晚会的那一天,我们整个寝室被程唯翰用出勤威胁着,集体参加了那一天的晚会。
本来,程唯翰自己也不感兴趣的,我余光撇见他睡眼朦胧,内心一阵的鄙夷。
忽然,眼镜儿看见了一个穿着学生会制服的女孩儿,待到那人慢慢走近,我才看清那个女孩子的模样。
很阳光、不高,小乖,还有点一好看。
当他路过我座位旁的过道时,我心中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会发生什么。
下一刻,程唯翰就忽然抬头,直勾勾的模样,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见。
但是,那一天,他们俩的视线并没有像小说般的便毫无保留地相撞了。
我曾经一度想嘲笑程唯翰来着。
尽管我努力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却止不住心湖泛起的那片幸灾乐祸的涟漪。
不过,
我也记得。
张爱玲曾经说过:“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
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赶上了。
就在那一刻,程唯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