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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吴樊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求证道:“姐,妈刚给我发消息了,说你把钱都带走了。”
吴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红绿灯的读秒,应答道:“是啊,十五万的赔偿金,我全拿走了。是她说自己不要这笔钱,让我拿着给你分一半。我想着你之前说自己用不上,先存我这里,所以就全放银行存了一年的死期,等到明年底你结婚的时候再取出来,还能多点利息。怎么?妈跟你说这个干嘛?是又反悔了?”
“倒没这么说,”吴樊否认道,“只是聊天聊到这里,跟我说一下而已。”吴樊停了一小会儿,又突然说:“是我不相信你会把钱都拿走,毕竟妈下个月也要结婚,到时候她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巴不得这事儿能黄。”吴妄语气不善,“是她一口咬定这笔钱是爸最后留给我俩的嫁妆,自己一分都不要。我也跟她单独提过她可以拿一半,可她呢,眼泪巴巴死活不要。如今两年都过了,她要再婚我管不着,但要祝福我做不到。那就不是个好人!”
吴妄越说越气氛,忍不住提高音量吐槽道:“你和你未婚夫还在的时候,他们还有所忌惮,知道装装像。你们刚走第二天,你老妈就先斩后奏,把我骗去跟那男人见面。那老东西可恶心了,第一面就恶心巴拉的说什么“你妈前半辈子受苦了,我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会对她好一辈子。你们俩是她的孩子,我也会当自己家孩子看待。我呸!臭癞蛤蟆还挺会想,指望把你妈骗回去,还捎带捡两个已经长大成人还混的不错的现成闺女享福,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话说的太急,被口水呛了一下,忍不住停下咳嗽了一会儿,缓过劲儿后,吴妄继续吐槽,只是声音平静了不少:“我一个人在外多年,或许对他恶意揣测了一些,但咱们都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我没有办法不用以往的见闻和认知来评价这个人。而且好笑的是,我只是保持冷漠没有翻脸,你妈就敢顺杆儿爬,认为我是脸皮儿薄不好意思,提出让我跟那男人换车开,理由是我常在城市不用爬坡,不如将suv换成他们家那小车,还省油。”
“妈也太过分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开大车。”电话那头儿的吴樊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拿一辆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手动油车,来换我三十来万的suv,我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想的。难道自己亲生女儿的血汗都比不上在男人面前卖好重要?这个提议不管是不是她主动想出来的,都已经伤透了我的心。我本来就不是那种心软的人,既然都这样了,那她再婚我真的一分钱都不会给。那个男人讨好她,本来就是为了有利可图。只要他不能从妈那里得到好处,早晚过不长。这种一看就不是良配的姻缘,早散早脱生。”
吴妄的怨念从银行铺到了玫瑰公寓门口,直到掏出钥匙的前一刻,两人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话题虽然已经终止,但还未发泄出来的愤怒又无休无止的涌了出来。
被愤怒绷断了线的吴妄再也压抑不住多年的恶习,一进门就开始疯狂的翻找。
吴妄有暴食症,严重时曾多次把自己吃进医院。
冰箱里,床头柜,储物箱甚至放在门后挡门的行李箱也没落下,没一会儿,房间内能收刮到的食物就铺满了床边的那张折叠桌上。
这屋子里许久没住人,能留下的,都是一些不常吃的囤货,像什么中秋的月饼,端午的粽子,过年的糯米丸子,只要是能吃的,吴妄全都往嘴里塞,甚至都没检查一下有没有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