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远山之所以湿淋淋的样子,还要向前追溯。
彼时,众人敲定好,去洞天街附近的六六餐厅。
司昼问道:“好,地点有了,出行方式呢?”
成霜立刻举手:“赤水有车!”
赤水取了车,拍方向盘:“什么车能装六个人?你当我开公交呢?”
司月思考:“其他人去打车?”
成霜一看赤水这车奢华还拉风,笑道:“你们去打车吧,拜拜。”
但远山先她一步坐了进去。
成霜:“狗男人!”
车库里倒是停着好几辆跑车,但在场的人,除了赤水,就只剩司月有驾照。
司月:“其实我也会开,要不你借辆车出来?”
赤水断然拒绝:“滚!这些都是我的爱车!”
司月在昆仑丘因学车惨遭下凡的事迹广为人知,人间一张应试教育的废纸难以洗清污点。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司月无奈:“成霜坐远山腿上,我坐司昼腿上。这不就结了吗,多省地方。”
远山和赤水异口同声:“我反对。”
司月被两票否决。
成霜倒是支持,但有一点细微的意见。能不能让她换到司昼腿上。
这显然和司月的诉求发生了冲突。
最后大家只能像包子褶一样并排黏在一起。
司昼不理会这帮神经病,径直坐到副驾驶,独享单人座。
司月和赵长生贴贴,方便她吹枕头风。成霜则和自己的微神远山紧紧挨着。
远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使劲往车窗边上靠,拼命离成霜远一点。
赤水从后视镜看了他二人一眼,嗤道:“可笑。”
成霜心里默念司月教她的三句清心经,“没事,没关系,都是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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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躲成霜如躲雷,宁愿和赤水并肩前行,也不靠近成霜,皆因四个小时前,清晨的一出闹剧。
远山近来的种种可疑举动,都让成霜怀疑他不是一个单纯无公害的微神。
从面对玄天烈火烧人时候的袖手旁观,再到奇怪的发热症状,成霜思来想去,觉得这都是他和重黎在背后鬼混的证明。
问是问不出来的。想从远山嘴里撬出答案堪比徒手开榴莲。除非东窗事发,否则一律死不认账。
成霜只好自己秘密调查。
这一日清晨,她照常厨房蹲守,记录远山开冰箱取冰块的频率。
远山兑了一杯上好的透心凉冰水。
成霜在门后幽幽开口:“你是火焰山吗?”
远山吓了一跳,顾左右而言他:“你有空不写你的小说,跟着我干嘛?”
成霜摩挲着下巴,观察他的表情。“最近不写了。因为能指与所指之间发生了漂移。”
“哦,笔力不行。”远山替她掀开遮羞布。
成霜:“……实话太刺耳了!”
远山若有所悟:“懂了,怪不得你从来不承认你三个月前写的东西。”
成霜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的审美水平跑得更快。”
远山点头同意:“你的创作水准车速较慢,在“华丽”和“土”之间盘旋。”
成霜气得七窍生烟:“你还是去看小说吧,这个爱好非常适合你。安静。”
就你有嘴的,一天到晚叭叭的。
碰上远山这种嘴贱读者,她会被气得直接销号。司命果然是千挑万选找了一个最会说话的微神送给她!
眼看成霜怒气冲冲地准备摔门而去,远山松了一口气,就要跟着一起脚底抹油。成霜忽然停住了脚步。
此时离开不就中计了吗?
看成霜挽起袖子,远山一步步后退,有几分忌惮,“成霜,你发什么疯?”
“把手给我。”成霜命令道。
远山将水杯放到冰箱顶部,随后将手背到身后,表示抗拒。
成霜投出死亡凝视,问道:“你当真不热?”
远山近来的穿着,简直和他们差出了一个季度。全身上下,几乎除了手和脸,哪也不露,这还不是做贼心虚?
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只能生扑了。
狭小密闭的厨房里,乒楞哐啷的声音响起。声响吸引了刚起床的赤水。他将厨房的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头,啧啧称奇。
远山用擀面杖挡住了成霜不知要伸向哪的“恶魔之爪”。
拼力气,成霜的确敌不过远山。
那她只好降维打击了。
云气在她指尖飞速流出。木质的擀面杖变得潮湿绵软,最终不堪抵挡。
司月揉着眼睛,也从门缝处探头,叠在赤水的下巴处。她环顾厨房,瓶子罐子倒了一地。见此场景,目瞪口呆,流连忘返。
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