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悄悄加速了袁君惠脚下速度,导致司月刚踏出煎饼摊,就被袁君惠拦住了。
袁君惠高大的身影下,司月被衬托地像个挨教导主任训的小学生。她低着头,遮蔽着自己生无可恋的表情,以及随机滚动的一万句脏话。
袁君惠神色忧郁:“我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声,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回应。”
司月无语。她倒是不想回应。只是求求他不要再往门缝里塞情书了,看他做作的情诗很痛苦。也求求他不要再把螃蟹黄鳝之类的东西挂在她家门把手上了。一不留神,就会在楼道里爬来爬去。
袁君惠试图和司月说两句悄悄话。司月如临大敌,赶紧捂住耳朵。
“你默许你晚上可以不收摊。”93市场太子爷赐下特权。
司月更加无语,她晚上是不用睡觉?
远山用真正的低语问成霜:“是不是他们卖海货的,脑子多少都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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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下来,成霜合理怀疑远山找到了新的恶趣味,他本来就喜欢猎奇,爱看一些三流小说,一泡就是一整天,现在改成拆阅袁君惠的情书,读得津津有味。还能时不时点评两句,讽刺一番同样搞海产的赤水。哪天袁君惠的情书没及时到,他还让成霜去催更。
远山用寡淡的语气,读着袁君惠极其肉麻的情书。“你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时候很美。”
司月很无语,她什么时候仰望天空了,别刚滴完眼药水的时候吧。
一个暗中观察的私生饭,一个找乐子没下限的远山,从许锦声、袁君惠总结到远山、赤水,她对于男性这个物种倍感失望。
成霜为了掩盖与赤水密谈的气息,近日常拉着司月去93市场的“袁记海产”采购,一天三顿小海鲜。一来二去,给了袁君惠日久生情的机会。
每当袁君惠故作忧郁地悲春伤秋,谈诗论词,成霜都当耳旁风,问他这条鱼多少钱,只有老好人司月,怕他尴尬,陪聊两句。聊着聊着,袁君惠便觉得高山流水知音到。
司月很忧愁,滥好人多是自讨苦吃。她准备拉着成霜再去买点转运珠,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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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庄市场,人声喧闹,尘土飞扬。
有人在磨香油,有人在崩爆米花,香味在嘈杂的讨价还价的声音中交缠,猪蹄和烤鸭在尘土和阳光下泛着油花。帽子床单外套,鸟雀鸽子兔子,鲶鱼鲤鱼泥鳅,小食品和生活杂物,应有尽有。只需要交五块钱管理费,就可以在地上铺一块塑料布,摆摊卖货。
这是冀州最热闹的一个杂物市场。与小东庄一比,93市场显得十分高冷。
只有两个人和小东庄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成霜皱着鼻子,躲着土腥气。而远山则投机取巧地跃进了她的意识海。于是,行人只能看到一个怪异的外来者成霜。
卖燕麦筋的卡车前,司月被隔壁摊位倒下来的长鱼竿砸到了头,灰溜溜地跑开。成霜则蹲在了旧书摊前面。
再见到司月时,她已经被琳琅满目的珠饰晃花了眼,见成霜手上拿着一本旧书,问道:“《山海新经》?多少钱买的?”
“十块,很便宜。”成霜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司月却又问:“他问你要多少钱?”
“十块啊。”成霜答道。
司月恨铁不成钢,“他们都是一麻袋一麻袋当废品收的,你居然不还价!”
这对于过惯了底层生活的司月来说,这无异于是冤大头。
“你的转运珠怎么样了?”成霜制止司月,不要再叽歪她“有钱用在刀背上”了。
司月转回正题,“卖珠子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决定不好,所以才让你过来帮忙选。”
成霜问道:“上次你那一包怎么选的?”
“就,每个摊位都各抓一把。”司月说:“但这次不能再各抓一把了。广撒网捞不到好鱼,上次在地铁上都洒出去了,说明珠子不好,没有灵性。”
“五块钱一把要什么灵性?要求还挺多。”远山在成霜的意识海里吐槽道。成霜不自觉地将他的话复述了出来,收获了司月的一个白眼。
小东庄市场以“转运珠”为特色,玄学是当下最火的一门学问。廉价的珠光宝气闪动,令人目不暇接。成霜和司月看着看着就偏离了航线。
司月抓起一把粉晶珠,说道:“这个穿手链好看。”
成霜把碧玺珠放在手腕的皮肤上对照,点头:“这个显白。”
有人在美丽的事物中迷失自己,就有人对美丽视而不见。远山已经等得不耐烦,说道:“在你们百忙之中,提醒一下,此行的目的是买转运珠,不是来DIY的!”
扫兴。成霜从花花绿绿的漂亮珠子中,微微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拍掉司月手上的珠子,教育司月要记得此行的目的。
司月无语,只有她一个人沦陷吗!
两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