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艾买了一束鲜花，先去烈士陵园看爷爷。
烈士陵园的环境很好，墓碑如林，一座座排列得很有排面，爷爷在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孤单。
县委书记还是很有手段的，这么快就把爷爷烈士的荣誉给落定下来，只是她并不希望爷爷入烈士陵园。
因为奶奶百年之后是进不来这里的！
她跪在爷爷的墓前，看着爷爷的照片，脑海中爷爷的样子渐渐清晰了起来，以及爷爷对自己所有的好，都一一浮现：
爷爷会认真对待她每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会鼓励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次生病，都是爷爷抱着她、背着她去看医生……
以后，再也没有那个无条件包容她、爱她、懂她、守护她的人了……
她低声抽泣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强迫自己笑了笑。
从前，爷爷一看到她哭就会心疼，她不能在爷爷的墓前伤心太久！
她打车直接打到市二中，正好赶上午饭时间，于是去高二一班的教室找了何敏，邀请她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少了高三学生在食堂吃饭，打饭都不用排队了，空位置也多，随便坐。
通过刘晓艾红肿的眼睛可以判断，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何敏知道刘晓艾迟早会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知道刘晓艾是一个眼睛里不能揉沙子的性子，所以此刻面对刘晓艾，她很心虚，不知道刘晓艾要怎么责怪她。
她在忐忑中吃了一个沉默的饭，食不知味。
饭罢，刘晓艾又提议去操场走走，何敏沉默地跟着去了。
操场是一个打架的好地方，如果刘晓艾打算在操场上揍何敏一顿，何敏也不会有怨言！
塑胶跑道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刘晓艾缓缓地开口：
“很多同学都说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说过。反之，我倒是觉得食堂的饭挺好吃的。刘晓锦常说我，说我金贵身子丫鬟命，怎么糙怎么活。”
何敏轻轻地应了一声：“你是一个善良、纯粹的人，你可以看到弱小，你包容一切……”
“其实我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刘晓艾轻轻一笑：“你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个暑假吗？”
何敏点了点头：“记得。”
刘晓艾：“那一年，我差点成为鲁迅笔下吃人血馒头、过着幸福生活的大小姐，为了不踩着你的人生过我的安逸生活，我放下了一切骄傲，向所有人道歉……”
何敏：“谢谢你救了我！”
“我救的不是你，是我自己！”刘晓艾继续说：“后来我爸扇了我一巴掌，直接给我扇进医院了。那一巴掌你知道吗？我现在做梦都能梦得到！”
何敏：“是我连累你了。”
“哼，都是我自己作的，轮不到你来连累我！”刘晓艾接着说：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喜欢我爸妈，不仅仅是因为当年你的事，还因为他们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副可以掌控别人命运的样子。
明明是他们生下的我，我却觉得我和他们之间有一道天堑，我没办法和他们好好沟通，而且我还总想着去挑战他们的权威，才得了那一巴掌。”
何敏：“其实他们很爱你。”
刘晓艾冷冷地说：“他们很爱我，所以收买我身边的你，让你给他们作眼线，让你来给我当‘丫鬟’吗？”
何敏与朱红签协议的那事一直没让刘晓艾知道，她竟然……
何敏试图解释：“我不是眼线，也不是丫鬟，我只是和朱姨签了贷款协议，等我工作了，都会还给她……”
刘晓艾：“你问我借钱，我不会给你吗？”
何敏：“你的钱，也是朱姨的钱，不合适……”
刘晓艾不屑地笑了笑，咬牙切齿地说：
“你算的真清楚，你们可真有原则！我的钱都是她的钱？是啊！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我是不是也要学哪吒，把一切还给……”
何敏忍不住瞪着她，低声怒道：“刘晓艾，你够了！任性也要有个度！”
刘晓艾眼中有几分疯意：
“你生气了？你刚才是在骂我吗？我从来都是任性的，我甚至可以疯狂，只是一直有爷爷奶奶在压着我！现在呢，他们一个躺在烈士陵园里，一个躺在医院里……”
何敏不再低头示弱，她喝道：“邹奶奶还活着，她会醒的！她醒来之时，你要让她看到一个疯的你吗？”
刘晓艾戏谑一笑：“朱总的说客当的可真好，一个月不给你开个千把块的工资，都对不起你的才华！”
何敏并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让着她：
“朱姨没有让我监视你，也没有向我打听过你，我没有收过朱姨任何不明不白的钱，你不必这样对我冷嘲热讽！”
刘晓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