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高牧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他强烈要求下，表面上还是充作被沈黎半抗回来的样子。
快到十四班观众席时候，他还刻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弓着腰仿佛负伤惨重。
一秒，两秒……
高牧抬头，观众席一如既往，因为这次运动会班级内男女竞争空前激烈，坐在左边的女生们大多数三五成群互相窃窃私语。
陈文怡零星个女生站在男生那里围成一圈，连一个回头看他的人也没有……
高牧顿时撒开沈黎，大步流星气冲冲走向观众席台阶，“嘿怎么就没人欢迎我回来啊，好歹我也拼死拼活做了贡献，怎么第三棒就不算夺奖的一部分啊？”
走近了才发现，大家脸上表情都多少带有点凝重。
方孔绍也是跑完回来后刚坐下，脖子上还挂着一层汗，起身腾出空来给他和沈黎，扯了两个塑料袋示意他们垫着，“你俩先坐。”
沈黎接过去，高牧懒得拿塑料袋，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别想糊弄我，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狡辩……怎么了一个个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方孔绍任由陈文怡拿纸巾擦他额际，推了推渐渐往下滑的眼镜，“你在刚才比赛的时候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高牧一下哑了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俩的动作，牙酸的不行，“什么异常？”
刘宇豪拿胳膊肘戳了戳他，斟酌道：“你比赛的时候，有人在你那条道上撒了石子。”
“奥。”高牧皱眉，猛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不过反正没什么事，也就没太在意。”
高牧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有人故意搞事？”
沈黎把塑料袋铺在席位上入坐，兜里的水压在腹前硌得生硬，他默不作声抽出来随手塞进包里。
高牧：“就没拍到照片视频？”
“距离太远了。”方孔绍摇头，“而且卡的位置刁钻，看不太出来，要不然就上报裁判了。”
高牧有些发愣，“一个小破运动会，不至于玩这么脏的吧。”
陈文怡气恼，“有什么不可能的，傻缺狗东西干这种下作事，活该每次排名倒数。”
沈黎：“旁边赛道是哪个班？”
“九班和十一班。”
刘宇豪：“你们来的晚不知道，原先咱们班和九班运动会因为排名问题起过冲突，都是旧仇了。之后每次运动会他们班就都暗中照着咱们班攀比，只是咱班每回都胜他们一筹，那帮人怀恨很在心也有可能。”
高牧目瞪口呆，就算是在原来班里，要打要骂大家也都在明面上使，“好家伙，玩的这么阴暗，都是下水道里爬出来的蟑螂成精了吧。”
陈文怡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脚腕，“不管怎样，之后的比赛项目只要有和他们班一起的，大家都小心着点，那群傻缺要是还想搞事，及时留证据报告给裁判。”
众人点点头。
运动会继续举行。
接近中午，全体解散回食堂吃饭，回宿舍休息一小时后又被带队到操场集合。
“咱们上午的比赛，现在已经有能到晋级赛的人了，男生那边只比咱们多一个。”
陈文怡拉了张表格，对旁边几个班里一会要去检录参赛的女生加油打气，“没关系，上午是他们比赛项目多，下午基本都是咱们女生参加的项目，要超过他们不成问题。”
那几个要参赛的女生起身开始做热身运动，脸上洋溢着兴奋，让旁边男生群体如临大敌。
高牧倒满脸嫌弃，扭头面向陈文怡，“兄弟别说大话行不行啊，不说今天下午，到明天结束你们也越不过我们去吧。”
刘宇豪手忙脚乱往他腿上作样拧了一把，“闭上你个乌鸦嘴，乱立flag小心天打雷劈。”
高牧：“她们不也立了？”
刘宇豪叹气：“她们是基本真有这个实力。”
“岂有此理。”
高牧挑眉，“现在优势在我你懂不懂，怕什么，得亏学委还没来，不然指定就得说你这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刘宇豪白他一眼，知道自己说什么也多半是对牛弹琴，不再理他。
太阳往西走，十四班附近这一片观众席都被暴露在阳光下。
沈黎全程没有参赛的项目，有空就倚着观众席最上边的栏杆打盹。
校服外套袖子挽到臂肘，不管怎么摆弄，脑后头发丝总不服帖地炸起来几根，让人无奈不得不妥协。
晒得眼睛痛……
沈黎轻揉眉心，脑子嗡嗡响，整个操场因为一场比赛进入到白热化又开始欢呼呐喊，声音一浪盖过一浪。
眼前有些失色模糊，沈黎环视一圈，隐约在操场边上捕捉到一片还算人少安静的林荫地。
沈黎从最边上的观众席楼梯绕着走下去，朝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