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笑了:“真是愚不可及”
王贵人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王演,哭着喊道:“七哥,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王演看着她这可怜的模样,抽回手,声音里带上了沉重和无奈:“……我来时你夹在皇帝,高皇后与王家三方之间,一个人在后宫惶惶不可终日,我是真的怜惜过你……”
作为不同时空的人,王演很同情封建社会中这些身不由己又处处承受着压迫的女人。
他曾经把王贵人当作妹妹,即使察觉到她的心思,也并未远离。
王贵人不停摇头:“不……不,七哥……”
王演抬起头,声音已恢复平静,吩咐道:“送大皇子和娘娘回屋。”
“是!”
钳制着刘邕的小太监松了手,王贵人被另一名小太监扯住身子向屋内拽去。
她回头不停喊着:“七哥,七哥,七哥……!”
宫女脸色苍白地跟了上去。
王演向容秀殿外走去,徐焉赶忙跟上。
高纾听到声音回头,这次直接的人变成了王演:“小国舅,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高纾脸上带着笑意,抬起头问道:“常侍,你与我一样受制于人,可曾想过起而反之?”
王演目光沉沉:“小国舅是想为自己筹谋?我想小国舅应该知道,如果没了太后和大将军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高纾摇了摇头:“常侍,权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两方夺权,失败的一方必遭清洗,没有人愿意被清洗,我兄长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愿。”
王演看着高纾:“小国舅的想法没错,人性确实如此,但很可惜,大将军有儿子。”
高纾点头赞同:“兄长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儿子,所以才把他放在了洛水外驻守雒阳。可离得这样远,今夜过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再次走近王演:“我之前就与常侍说过,我们才是天作之合。我兵权在手掌控皇城,常侍在宫内执掌帝王之侧。这样我们就可以与我的兄长和太后一样,一内一外……这皇城之中还有人比我们更合适吗?”
说着高纾抬手抚上了王演的唇角,手指摩挲着那里的皮肤,上一世他倒在她面前时,鲜血就是从这里溢出来的:“常侍想一直受王家挟制吗?”
不等王演回答,她便摇了摇头,“不,你不想。”
王演看着她:“小国舅,果然是个聪明人。”
高纾回道:“常侍客气了。”
“呵……”
王演笑了一声,抬手挡开高纾的手,转头唤道,“徐焉!”
徐焉立刻上前,王演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交到他手上。
徐焉低头看了一眼,眼神震动,揣着令牌匆匆离开。
看到这一幕,高纾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的人此时已等在朱雀门外,常侍请!”
王演抬脚向外走去,宽袖被风微微带起:“我已让徐焉去通知复道丞,小国舅的人可由空中复道入南宫。”
南北两宫的主要宫殿皆有空中复道连接,是两宫往来间最快的路径,无令不可随意通行。
这条路一走,哪怕今夜宫中就是无风也必是要人为造起三层浪的。
*
南宫东宫门,此时高由已经入宫,陈奂和高由的护卫皆等在宫门三丈外,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陈奂闻声抬头就看到一片黑影正向着他们靠近。
他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匹高马就已经一骑绝尘行至他身前。
马上的人勒紧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带着一阵风猛地落地,砸了陈奂一脸,他忍不住后退两步,喝道:“来者何人?竟敢在宫门前疾行!”
高马喷着气,刨了几下蹄才站稳,申屠翻身下马拱手行礼:“陈主簿,我是申屠,是驸马派我来的。”
陈奂自然认识这位总是跟在高驸马身边的护卫,他诧异地问道:“申屠?你来这里干什么?”
话落陈奂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向北看去,不远处的一片黑影竟皆着金甲。
他倏地皱起眉,问道:“驸马让你来做什么,怎么还把他手下的持戟与缇骑带来了?”
申屠掏出高纾的符节亮给陈奂:“大将军走后驸马还是担心兄长,便也跟着来了皇城,行至半路突然想起下午离宫时有宫人说过,北宫王贵人突发疾病唤走了王常侍,驸马觉得这有些太巧了。”
陈奂听得眉心一跳。
申屠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驸马直接拐去北宫寻到了王常侍,一问之下才知,宫中太后突发急症大将军被急召入宫的事,王常侍竟丝毫不知情。”
陈奂脸上的神情凝住,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此关注高家的王演不可能毫不知情,除非他也被蒙在了鼓里。
“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