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一听说温言改性子,立马来看她,她又开始和沈翊聊那些有的没的,医术啊,话本啊,滔滔不绝,沈翊觉得她好像要把这一年憋的话都说完。
御史府设宴,白箐跟着宋樾去了,沈妍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只能在府上呆着。
她已经把南苑所有的空地都埋下种子,估计来年春天就会开花了,芷秋没敢告诉她,冬天若是护不好,大约就熬不到春天了。
沈妍的衣裙都沾了土,她不好意思给凝雪洗,就自己动手,反正在昭和宫里洗的衣服不下千件,她估计比凝雪还熟练,谁知道凝雪就在一旁哭起来了,说沈妍不满意她要辞了她。
沈妍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掬衣好,从来不哭。
她还去街上买了许多鱼苗来放进湖里养,下人帮倒进去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夫人为何要把草鱼和观赏鱼一起养着,也不知道为何要挑冬日来养鱼,但主子的心思他们哪里猜得到,只能照做。
宋樾回来时发现沈妍在喂鱼,但她扔的是厨房吃剩的馒头。
宋樾第一次见拿馒头喂鱼,“去找下人拿些鱼粮来不更好些吗?”
沈妍掰下一小块馒头扔进湖里,“反正也吃不完,扔了多浪费。”
沈妍又递给他一小块,“殿下能扔多远?”
宋樾只是随手一扔,落在不远处,沈妍见他扔的还没有自己远,“殿下要扔得比我远才是。”
宋樾不解,“为何?”
“因为殿下身子骨硬朗啊,力气肯定比我大。”
宋樾笑了,他哪里来的身子硬朗,只是一个药罐子罢了。
宋樾发现沈妍每扔一块都有一群鱼争着来吃,他记得湖里好像没有养这么多鱼。
宋樾在一群五颜六色的观赏鱼里瞧见了好几只黑不溜秋的野生鱼,“你投了鱼苗?”
“是啊。”沈妍不以为然,“养肥就能钓起来吃了。”
宋樾解释说:“想吃鱼叫人去买就是了,怎么还自己养。”
沈妍没听进去,“我就喜欢养鱼。”
罢了,难得她有喜欢的事情,宋樾也不拦她。
宋樾坐在湖心亭里陪着她把鱼喂完,凝雪端来一盘糕点说是厨房新做的金糕卷。
宋樾不怎么爱吃甜食,但沈妍出奇地喜欢,白箐孕中或许也会喜欢吃,所以雇了一个专做糕点的厨子。
沈妍一口塞一个,确实比外面卖的桃花酥好吃,“厨房怎的这几日做的糕点与往常不一样了。”
宋樾瞧她那模样生怕她噎到,递给她一杯茶,“我特意雇的新厨子。”
“为何?”
“你喜欢便雇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沈妍的动作顿住,怔怔地看着宋樾,她不喜欢宋樾这个样子,宋樾待她越好,她就越不安。
她待宋樾有分寸,可宋樾处处在破她的距离,她宁可宋樾十天半个月都不来南苑一次。
宋樾见她没了动作,“发什么呆?”
“没什么。”沈妍吃完这块就再也没伸手拿剩下的。
沈妍想转移话题,“最近,朝中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宋樾忽然想到今日听到的消息,“倒是南夏那边有点动静了。”
“什么?”
“南夏最近一年士气大涨,已经吞并了周边不少小国,如今,可与大纪并骑。”宋樾也不由地担忧起来,“陛下此举怕是真的引火自焚了。”
沈妍思索一番,“南夏此番作为怕是已经蛰伏许久。”
“是。”宋樾拿起桌上的茶杯,“凭空杀出来的靖安侯大约是南夏藏的秘密武器。”
“靖安侯?”沈妍在书里从没见过这个名字。
“珩昱失手,陛下的手笔只是一部分,这个靖安侯才是源头。”
一听和萧珩昱有关,沈妍开始认真回忆,“这靖安侯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道,只听说是南夏皇族养出来的,总带着面具,没人见过他的模样。”宋樾觉得这个靖安侯来势汹汹,怕是灭了周边的国家后再一举踏平大纪。
沈妍忽然觉得这里的变化太大了,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陛下作何打算?”
“如今掌管军队的是赵觉,皇后的母族。”
沈妍转念一想,“那不就是你表叔?”
宋樾兴致不高,“应是吧。”
“你好似不喜欢母族的人。”
“倒也不是。”宋樾解释,“原本的宁王妃选的是赵家大小姐,但她毁约了。”
“为何?”
“说来也怪我。”宋樾湛然一笑,“那赵家小姐自幼习武,瞧不上我这个病秧子。”
沈妍有些不服气,“那她可亏大发了。”
“是吗?”宋樾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倒是觉得她选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