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曦!不好了!有大事发生了!”白落火急火燎地推开门,一阵风似的蹿了进来。
容曦站在床边,头也没抬,默默地系着腰间的黑色缎带,似是习以为常,“发生了什么,抓得兔子全跑了吗?”
“不是不是,这次你可猜错了”,白落听着对方带着刺的语调,赔笑道,“我这次带回了一个惊天大消息!这不是先跑来告诉你嘛,容我缓缓……”
说完,她无视桌子上朝着她龇牙咧嘴的阿黄,抓起桌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容曦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这水已经三天没换了。
最终什么也没说,她平整了一下衣服,瞥了一眼仰头喝水的某人,“我去大殿接替暮云鹏他们了。”说罢,一只脚便踏出了房门。
耳边传来突然白落鲜少正经的声音声:“没有去的必要,咱们这些人灵级不够格”,
“帝神大人降临落霞山了。”
容曦蓦地回头,怔怔地望着她。
“哈哈,果然看到你吃惊的样子啦,不枉我接到消息便跑来和你说,传音术都不愿意用了!”
青色的身影跳到门前,看容曦愣怔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以我在这里几十年的经验判断,一般是帝神途经此处,不会久留的。”
见容曦还在发呆,走出房门的白落摆摆手:“先走了,我也是暮云鹏传音才知晓的。你可小心,帝神咱们虽然没资格见,可神兵团要是也跟来,可不好糊弄…”
爽利的女声渐渐飘远,不一会便看不到人影了。
容曦闭了闭眼。
啪嗒,房门紧紧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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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昨夜极可能杀她的,是帝神。
竟然是帝神。
容曦泄气般坐在桌旁,想起昨天的惊魂夜,仍心有余悸。
自出水那刻,心中那股恐惧感并没有减少,她的一切动作,感觉都像是舞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还活着。好在帝神最后并没有杀她。
跳入灵池之举,若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她断然不会用这种方式。
容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帝神活了几万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笑自己这么多年对容貌诱惑这样的手段嗤之以鼻,紧要关头竟然成了唯一能利用的东西。
自己这点斤两必然不是他不下杀手的根本原因,最有可能……
容曦望着阿黄投来的关切的眼神,神情一松:“没事的阿黄,”她抓了抓阿黄脖子底下软趴趴的一撮白毛,“我们谨慎一点。”
阿黄舒服地眯着狭长的大眼,蹭了蹭她的手。
容曦顺手把它抱在怀里。瑞兽乘黄,状如狐,背有角,生双龙翼,乘者,增寿两千。
虽未成年,阿黄可能是世间最后一只乘黄了。
但,容曦看着某位跳到桌子上,自顾自地往白落用过的杯子里吐口水的传说中的神兽,她有点怀疑帝神看中它的可能性。
不管怎样,她稳了稳心神,能避尽避,谨慎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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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晨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在微风摇曳的山林间,落霞山染着朝阳的余晖,却不似平常热闹,飞鸟走兽似是藏匿了起来,不见踪迹。
暮云鹏和展绝分别立在落霞殿殿门两侧,上身微躬,双手相握,注视着前方的地面,大气不敢出一声。
今早正当他俩轮值,若按以往两人必然是晚来的,可是昨晚展绝研制的丹方似乎不对,天还未亮就听见隔壁炼丹房“轰”的一声——丹炉炸了。
待俩人清理完,早就没了睡意,破天荒的早来了一会,哪知又破天荒地看见殿门大开,气势磅礴的威压让人喘不动气——神域之主背影肃杀地立于殿内。
暮云鹏偷偷瞥了一眼旁边梗着脖子的展觉,见他黝黑的侧脸上似乎还有炉灰尚未清理干净,心里倒生出了一丝歉意,本来来时的路上还在抱怨他的炉子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现在看来,这哪是要命,这可是救命啊!
正胡思乱想着,他忽然感觉身形一坠,肩似负千斤。
暮云鹏飞快地与展觉对视了一眼,“咚”的一声,两人齐齐朝殿内方向跪去:“属下在!”
“召齐人手。”帝神单手支在宝座一侧的墨玉雕龙扶手上,闭目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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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曦和白落飞快向正殿赶去。
“过会儿我们就低着头,听命就是。”白落匆忙间甩给容曦一句,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知道了。”容曦回答得心不在焉。
“你这脾性无敌了,心是真大”,白落有些无语,语气透着些许担忧:“我们这种级别没有御前当差资格,帝神召我们,难不成我乱抓兔子的事藏不住了?”
“……”
容曦松了松紧促的眉头,暗暗叹了口气。
掩饰修为的障眼法能瞒住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