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凄厉的嘶吼和质问,众人的神色渐渐迷茫了……这个问题谁回答得上来?
只不过一瞬间,她们的目光又重回清明,就算真的是凤凰变野鸡,那也是命里的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更何况,如果是在京都,谁敢自诩为金凤凰?如今的京都,便是高座上的那两位,他们的手段也不比山寨里的土匪温和几分。
说到底造成这一切苦难的元凶其实在京都,他们大多数人为何要匆匆忙忙从京都离开呢?
还不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在哪里也不能高枕无忧了,所以才从京都逃出来吗?
无法找真正的元凶报仇雪恨,如今却怨恨毫不相干的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样又蠢又坏的人不适合长期留在她们的队伍里,以免祸及己身。
她们好不容易重见光阴,可不想再次回到地狱。
越帘禾眼睛眯了眯,算了,这样的人不值当任何人救,她就该烂在泥里腐朽发臭。
她收回思绪,不过出口的话却依旧是安抚。
“秦小小,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以后这样的心思可万万不能有。就算你不愿承认也得心里有数,应家不是你能惹的,我们相处一场,我不希望你自寻死路,
如今你怨恨的家人已经不在了,愿你能放下心结好好待自己,从活一场不容易,且行且珍惜。毕竟,下一次可不一定会有这样好的机会。”
说是安抚,还不如说是提醒,善意的提醒。
只可惜,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走入死胡同的人是不会轻易理解别人的善意,又或者她并不想理解。
独眼女人丝毫不领情:“我再说一遍,不用你虚情假意,看见你这副清高虚伪的模样,我便止不住的犯恶心。”
越帘禾点点头:“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多管你的事,你是生是死皆与我无关。我要是再管你,我就是狗,我要是再管你,我可不就是假清高真虚伪。”
听到越帘禾对自己的嫌弃毫不遮掩,她捶胸顿足。
但她不害怕,因为她有自信。
越帘禾这个女人就是太虚伪了,一天到晚装作一副仁善的模样。
像这样在乎脸面的人是不可能亲手戳破自己的伪装的,为了在应家人面前博得好脸色,她就不会不管自己。
只要自己随便哭一哭,她一定会乖乖谦让的。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这招百试不爽。
就算是真的,自己也不允许。她既然对自己好了,便要一直好到底,若是不愿意了……
那自己便将她毁掉!她凭什么说给就给,不想给就收回?
越帘禾不再管独眼女人丰富而又扭曲的内心世界。
对所有的同伴说道:“她既然说了,那我们便成全吧。今后她的生死她自当,与我等无关,打起精神来,不许她靠近孩子。”
女人们一向都是以越帘禾为首的,越帘禾就是她们的主心骨,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更何况,独眼女人一下子得罪了所有人。
每个人都害怕呀,还怕自己会小不小就被这样忘恩负义的毒蛇盯上。
她就像毒兽岭那狡猾的剧毒蛇王一样,不,比那毒蛇还毒上数十倍。
乌鸦尚且知道反哺,她作为一个女人却对救自己的女子身怀那样大的恶意,她们可顶不住!
无论是越姐姐还是应姑娘都是大善之人,对她都有天大的恩情,她都可以生出那样疯狂而扭曲的心思。
那她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我们知道了,越姐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她再靠近孩子们。”
这话是一个脸圆圆的小姑娘说的,她是一群女人中年纪最小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可是,即便经历过苦难,也没有磨灭她的乐观,她脸上的笑意让人很舒服。
越帘禾摸了摸她的脑袋:“阿莲是最好的,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家人的,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得偿所愿,见到你平平安安的家人。”
阿莲依旧笑得阳光暖意:“谢谢越姐姐,我知道的,我一定可以找到我的亲人。”
说起来,小阿莲最苦了,可是她却是她们当中最乐观豁达的人。
她的求生欲望是最强的,她心里有着最深的牵挂,于她而言生命和家人是最重要的。
她是在出恭的时候落了单迷了路,才被捉住的。
其实,她们都希望她的牵挂也在牵挂着她。
但她们见惯了人间的极善与极恶。
她们其实更担心的是另一种可能……
万一……
万一小阿莲不是无意中迷路走失的,万一是……
不是她们要恶意揣测别人,而是这样的事在这样的光景里比比皆是。
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