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这边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当皇后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各家女眷除了真正蠢笨或是利欲熏心的人除外,其他人都差不多已经反应过来了。
辅国将军孟栎将军的夫人白氏离窦氏最近。
白氏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才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应夫人,今晚的情况好像同往年格外的不同呢!应夫人心中是否也有此想法?”
窦氏很尊敬白氏,奈何现下人很多,窦氏也不能明说什么。
她看了看前边带孩子的那些女眷一眼后,不答反问道:“白夫人,上元佳节又能拜见皇后,你家的孩子们怎么不带着来呢?”
窦氏的声音依旧只有两人才听得到。
白氏也不是个蠢的,她嫁给了辅国将军孟栎,荣宠数十年不衰,将辅国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便证明其能能力。
再者,景朝女子出家后随夫姓,窦氏却唤白氏为白夫人而不是孟夫人便可知其地位并不是一般的命妇所能比的。
白氏不同于女子,也并非像其他女眷那样夫荣妻贵,她的地位是她自己拼下来的。
白氏出身贺州将门,乃贺州白将军的独女。白氏自己年轻时候也是飒飒英姿驰骋沙场,为国家立过汗马功劳。
武将家庭该有的嗅觉她还是有的。
不见得她之前就真的没察觉到今夜是个不平夜,她只是借机提醒窦氏而已,窦氏对于这位比自己年长些又有军功傍身的奇女子还是有些倾慕的。
应家迁入京城的时间并不长,应征只是个从五品的微末之官,寻常连天子的后脚跟都见不着,窦氏在京中的贵妇圈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够不着说话的。
今日白氏愿意卖自己一个人情,窦氏也乐意结交这样出色的人物。即便今后她不在了,应家和窦家的根基还在,同理白家和孟家的根基也还在,说不得今后几家还会有交集呢!
能多一个朋友谁又愿意多一个敌人呢……
正所谓同聪明人讲话,讲七分留三分,谁又不是一点就透呢!
白氏笑了笑,轻声道:“应夫人真是个明白人,早些日子孩子们想外祖父外祖母了,公婆也年纪大了回乡荣养去了。
将军又在边疆戍卫我疆土,辅国将军府里只剩我和卫姨娘了,将军逢年过节的也不能回来同我和孩子们一处欢乐。”
白氏轻声叹息道:“哎,我家将军常年在边疆,身边也没个知心人陪伴着,我瞧着怪可怜的,干脆将卫氏送到将军身边伺候。
如此,将军府就剩我一个人了,也用不着那些下人了,干脆趁着上元佳节,将身契给了他们另谋生路去了。”
窦氏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了白氏比她早甚至更早便已经嗅到危险了。
窦氏暗自叹息,果然是从战场上出生入死下来的,这份敏锐是她所不能及的。
窦氏也回以一笑,道:“是啊,可惜我刚出月子不久,冀州太远了,我父母已故而兄嫂也未必顾得上我这个远嫁的妹妹。
我不瞒白夫人,我此番生产元气大伤,不仅今后不能再生育,说不准哪天就要去底下见我父母了,孩子们有那么小离不了照顾。
应征可没有辅国将军那样的本事,这应家之事只怕是也指望不上他,这一大家子还是去一个偏远山寨讨余生的好。”
此间一交谈,二人也深知彼此的心意,君子相交也可以是点头之交,同样点头之交亦是君子之交。
窦氏心中也是越发敬佩白氏,没想到她那么早便想到了,而自己也是在自己生产之后半月之余才发现的,即便已经是多番筹谋了,最后还是来不及。
没想到竟然来得……来得那个样的快!
一番交谈之后,白氏也是对这个初来乍到的窦氏也生了几分敬佩。
白氏和窦氏二人在最末端坐着,因此皇后的注意力还没注意到这边,二人才能有这短暂的相交的机会。
这不,二人刚小声说完话就听见皇后似怒似喜的声音传来。
前面的贵妇们就看见皇后面无表情道:“哪位是应夫人应窦氏?”
前面的有些贵妇面色属实不好看,没想到一个从五品官家的女眷竟然也能入皇后法眼。
而窦氏猛地被皇后提名,她心中知道这实在不是什么好预感!但她不得不回话……
窦氏起身向皇后行礼叩首,回道:“民妇应窦氏拜见皇后殿下。”
窦氏是应家主母,身为应征妾室的苏氏在窦氏面前只是奴婢,主子跪下了奴婢也不敢不跪。
任凭窦氏跪着,皇后一直没叫起身,窦氏跪得直冒冷汗,苏姨娘更不用说。
约莫半炷香之后,众人才听见皇后的声音。
皇后威严的声音传来:“窦氏,抬起头来叫吾瞧瞧。”
窦氏心中再不愿意也不敢拒绝,纵然她再高的心计,在皇后面前也荡然无存,皇后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