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嫁女,极大的阵仗。
受狐王所托,松耳陪同在紫茵身边。她好歹是个上神,虽实力不够,但身份很有面子了。
长溯则混在宾客里,认真做客捧场。
“嘿,开心点,你成亲呢!”松耳坐在一旁啃着枣。
紫茵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开心起来。
“为什么嫁给他啊。”松耳着实无聊,努力想和她说上话。
“父王让我嫁的。”紫茵原本不想理她的,可想到她是替临曲上神来的,又不想留个太不好的印象。
松耳啃完枣又砸核桃,弄得屋里梆梆响,“你为啥要听他的。”
“他是我父王。”紫茵觉得她问的莫名其妙,“你没有……”这家伙好像的确没有父亲。
“父王……”松耳嘴里念叨,她想起了小师兄的爹爹,对小师兄极好,她要是也有个这样的爹爹就好了,“你父王也对你很好吗?”
紫茵觉得她问的问题傻极了,“当然。”
“狐王也会给你做烧鸡,给你缝衣裳吗?”松耳想到狐王做烧鸡的画面,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
“你胡说什么?”
“没有吗?那他是怎么对你好的。”
紫茵愣了愣,认真想了想,“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他给我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紫茵忍不住问:“你没有爹娘,总有陪你长大的人吧。可能不是爹娘,但总有这么个人吧。”
松耳把核桃肉一抛,精准的落到嘴里,“是有这样一个人,但他只是想把我培养成这世上最厉害的人,然后完成他没完成的事。”
“我才不信,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教你说话,教你写字,总是和你说这做不得,那做不得。还会真心实意的夸奖你,会在你难过的时候耐心安慰你,在你受伤的时候心疼你,在你受过伤的地方不厌其烦的提醒你?”
松耳把手里的核桃碎狠狠一扔,“是又怎样?他一点都不好,只知道叫我做这做那,还扔下我不管。”
“那他是强迫你还是劝诫你?扔下你又是不是迫不得已?”
“……”
“你是小孩吗?你在跟谁置气?你一个上神,孰是孰非都不分吗?”
紫茵好像生气了,像是憋了很久的火没处撒,现在终于找到发泄口。
“我父王跟我说过你,你说的那个人是柏越上神吧,你在责怪他吗?你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你生而为神,出生便站在可以比肩任何人的位置,全是柏越上神带给你的。他走后还不忘把你托付给临曲上神,临曲上神是什么人?是上神之首,是大家都只能仰望的存在,你却轻而易举得到他的庇护。你还觉得他不好,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可曾受过什么苦?连我爹都要对你低头,尊你一声‘上神’,可你哪一点像个上神?既没有强大的法力,又没有广阔的见识,还敢对临曲上神大呼小叫,毫无敬意!”
“……”
松耳懵懵的,眼神飘忽。
在来来往往的宾客里,长溯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记忆翻涌,人站在面前,他也不敢认。
“你是我带回苍桐山的,是我的师弟,我庇护你本就应该。”
“不管你是人还是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就好。”
“……”
脑海里他义正严辞的话,仿佛还在昨日。
“大师兄。”长溯呆呆地看着他,不自觉地脚步跟随。
司辰脚步顿住,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样,有些想笑。明明是遥见之主,天地间最独一无二、震慑人心的存在,可他如今模样,依旧是那个清澈简单的师弟。
“遥见少主,小仙并非你的大师兄。”
长溯微怔,长得明明就一模一样,开口却不同。
司辰垂首走过,与他擦肩时,听见他轻声问:“敢问上仙名讳?”
两人咫尺距离,司辰听到了自己的叹息声。
“小仙名唤……司辰。”
……
鞭炮声四起,不绝于耳。
铺天盖地的大红色,这青丘,连成婚都与凡间极为相似。
长溯在混乱中找到松耳,拉着她就跑了,跟逃命似的。
整个青丘的街道,都贴了“喜”字,地毯一路铺到青丘地界边缘。
狐王在里屋招呼客人,里屋里各路神仙,还有妖族众王。
他们跑出去的时候,还看见了妖皇。
两人混进了青丘百姓的贺喜狐群里。
“你怎么了?”
随意找个旮沓坐着,长溯本想和她说大师兄的事,见她神情不爽。
“紫茵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知好歹。”
他笑出了声,“你怎么被她看穿了。”
松耳白了他一眼,依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