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上老师发下社会科见习的通知单,天气逐渐变冷,女生们零零散散换上校服毛线衫。
校服是常见的群青色,远远看去像是将一块一片密不透风的蓝色穿在身上。
我不讨厌这样灰闷闷的冷色,但偶尔也能听到像是「又沉闷又老土」这种评价。
明知道会被风纪委捉住,大家还是乐此不疲地偷穿制服以外的毛线衫款式,偶尔还有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的糖果色,虽然多半在课间时就会被要求换掉,但还是会变成一定程度上的谈资。
小团体围成一圈,先由被制裁的毛线衫爱好者抱怨一番,同伴紧接着义愤填膺地议论起风纪委不讲情理。
“今年不是有个风纪候选说要废除校服吗?干脆给他投票吧。”
“真的~?那今年就投他好了!”
我在一旁听得精神紧张,祈祷她们不要真的给那个画饼选手投票才好。
貌似很严格的风纪委似乎也终于没放过久望,晨会在教室里看到他时,耳垂上光秃秃的,完全不见之前很潮的银饰踪影。
发觉视线的久望不耐烦地扭过头:“看什么看?”
我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久望:“……给我听人说话。”
没有理会他,我将头埋入手臂,见习通知单的的内容趴在扁平的课桌上。
我闭上眼,喉咙深处好像发出虚弱的悲鸣。
社会科见习,中学教育最反人类的活动。
旨在让一群中学生找实习工作,据说是能有效增加社会经验、为日后进入就业市场做准备。
……但也没有公司会给中学生实习生安排什么任务吧。除了复印文件以外。
斜后方的男生大声声称他要去老爸的公司实习,并仿佛不经意地接上一句说是要为日后接手公司做打算。
隔了两排的女生说妈妈是律所的合伙人,她打算到时去律所待一周。
和同伴嬉笑着从走廊闹进教室的那人则说已经安排好去双亲的好友叔叔的金融公司实习。
我听得更加精神紧张。
通知单后附有一张联系列表,密密麻麻的公司名称似乎是先前接受过见习生、有过合作关系的机构。
快速瞥了一眼我就把那张纸叠了起来,好可怕,像是咒文一样。
据说学校希望我们主动联系公司。
午休时和南园前辈说起这件事时,她一边撕胶布一边宽慰我:
“没关系啦,就算找不到学校也会给安排的——”
她拍拍墙上的胶布,自豪地挺胸抬头:“我当时就被安排去小学部了,和小朋友们玩了一周呢!”
一听到小孩子,我的精神紧张程度激增五倍。
“振、振作一点,池边同学!”南园前辈大惊失色地摇晃起我的肩膀,“快要灵魂出窍了……!”
我心灰意冷地盯着竞选海报,花花绿绿的边缘在眼中褪去颜色。
校服有什么好废除的。要我说就该废除见习活动。
“池边同学的身边总是很热闹呢~”
回过神来时,班长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之前也是这样。班长口中的我和我认知中的自己形象相差太远,乍一听见这样的话有点难为情,但很快便不得不转变为迷茫:这说的真的是我吗?
班长自然而然地看向南园前辈的方向,笑道:“啊、是那天早上……选举委的南园前辈吧。”
……云淡风轻地说出了前辈的名字。
因为被叫出名字而肉眼所见拘谨起来、后背僵成一块铁板的南园前辈:“你你你你你好。”
咬到舌头了。前辈。
班长看看我们手中的胶布,似乎恍然大悟:“原来池边同学是选举委的啊,没听你说过呢。”
可能因为我才加入不到两天吧……
“是、是哦!”
似乎因为紧张到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抓到个话题的南园前辈猛拍我的背,“是我们选举委的得力干将!组织内top2哦!”
是啊,组织(*成员2人)的top2……
而且好痛,胸腔已经在共振了。再拍下去要吐血了。
我吃痛躲开南园前辈的攻击,“班长怎么在这里呢?”
说起来,之前也看到她站在庭园里不知在做什么。
我视线下移,盯住她手中的水壶。
“这个喔,”班长提了提手中的长柄喷壶,“是来给班里的花圃浇花哦。”
“班里的花圃……”那是什么、根本没听说过。
“诶!这里是你们班级负责的啊。”
南园前辈看向我,一副“怎么没听你说过”的表情。
我茫然和前辈对视两秒,她又抱住我的肩膀摇晃起来:“是现任环境委员会主推的重要活动啊!身为选举委to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