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就,心中却长觉得遗憾。
不想,这一把小小的云扇,宛如一副流动的画卷,将塞外的沙,塞外的太阳,塞外的风,以及塞外的荒凉一并带到了他的眼前。
尤其是扇子被轻轻挥动起来的时候,黄沙一波接一波的涌动,像是要把人的心也吞噬进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严修颜轻轻将扇面的题诗念了出来,“好诗!”他赞道,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
“怎么样?严少卿,这扇子你可喜欢?”鱼幼明知故问,其实看严修颜的神色,她就知道这波稳了。
严修颜道:“不错,这刻工精细,构图精妙,诗也好,不知出自谁人之手。”
“你说是诗吗?”鱼幼问。
严修颜点点头:“是的。”
看来这个朝代还没有人知道王维了,鱼幼现场也编不出一个不存在的人,便道:“是我随便题的。”
对不住了,王维,借您装一下。
严修颜:“……”
又来了,又来了!
严修颜的眼中又流露出那种赞赏的神色了,类似于文人惺惺相惜那种感觉,搞得鱼幼很不自在,毕竟,这诗也不是她写的。
“咳咳……”鱼幼轻咳一声,道:“既然严少卿觉得这扇子还不错,就不要推辞了,收下吧。”
严修颜:“……”
看看手中的扇子,确实很喜欢,可一旦收了,便会坏了自己的规矩。
“我从不收别人如此贵重的礼物,你的二位哥哥本就聪慧,我并没有指导他们什么。”严修颜道。
这是想要,又有些不好意思是吧。
鱼幼心道,这题我会。
鱼幼道:“严少卿此言差矣。”
严修颜:“什么?”
“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您作为二位哥哥的引路人,让他二人领略到知识的珍贵,这是无价的,而我做的扇子,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其本质也不过是一块儿木头,根本没有俺么珍贵,您莫要嫌弃,收下吧。”
“这……”严修颜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不过面色跟前面相比,已经缓和很多。
“如果严少卿觉得实在受之有愧,我正好有一事相求,还望严少卿答应。”鱼幼觉得时机成熟,便想提出她的请求。
岂料严修颜听她有事相求,立马警觉起来,本来还一直把玩在手中的云扇此时也倏地放在了案上。
“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他这话一出,本来有所缓和的氛围又变得冷冰冰的。
鱼幼:“……”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让你办点事就跟要你命一样。
那还大言不惭的说有事来找你。
“我——”
“我先提醒你,贿赂上级可是有刑罚的!”严修颜道。
鱼幼:“哈?”
“按照律法,一尺仗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五十两鞭五十。”
鱼幼:“……”
好,真刑,还有律法搁这里等着呢。
“现在,可以说你的请求了。”严修颜道。
鱼幼:“……”
本想做个文明人的。
“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有没有去杭州的信使,帮忙将扇庄的招徒的告示一并带去,这算不算贿赂?”
波澜不惊的语气配合怒极反笑的表情,看着还有点唬人。
严修颜看她带点愤怒的表情,觉得莫名熟悉,再听她这样说,便松了一口气,“这怎么能算贿赂,扇庄下属于鸿胪寺,这属于公事,公事公办就行,谈何相求。”
鱼幼:“那到底有没有去杭州的信使?”
严修颜:“有。”
鱼幼:“什么时候走,我去准备东西。”
严修颜:“昨天下午想走。”
鱼幼:“……”
苍天——
“不过,昨天他们走的时候,已经将扇庄招徒的告示带上了。”严修颜不疾不徐道:“带了一百份。”
“真的?”鱼幼的心情非常复杂。
“嗯,是真的。是——”
“太好了,太好了!”鱼幼忍不住叫起来,一早上,心情跌宕起伏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
没想到严修颜竟然急她所急,她承认,她刚才在心底骂严修颜骂的太大声了!
不过,他也活该,说话太气人了。
“谢谢严少卿了。”鱼幼笑道,不管怎么样,事情办了就好。
看她说谢谢的时候脸上又爬上笑容,严修颜忽然有点理解夏潇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了。可惜,这件让她高兴的事情也不是自己做的。
“你不必谢我,是——”
正说着,厅里的门帘被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