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鱼幼有种不详的预感。
“所以,扇庄也归鸿胪寺管,作为鸿胪寺少卿,来下属的扇庄督办揭牌典礼,并不需要谁委托,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严修颜道。
鱼幼:“……”
鱼幼这下理解了,这就跟国家主席到地方视察,上一级,乃至上上一级的领导都要出席作陪是一个道理。
所以,她一直以为的,来了扇庄,就可以摆脱严修颜只是无知的自以为是罢了。
严修颜依旧是她上司。
而且,这个结果是有迹可循的,鱼幼忽然想起上次严修颜来家里时父亲说的话,他拜托严修颜往后多关照他……以及她的那份文书,她也没有仔细看……
毁灭吧!
“既然这边有您看着,接驾的事情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属下略感身体不适,可否回家休养?”鱼幼道。
还没有从老师角色出来的严修颜:“那恐怕不行,你是扇庄主簿,这揭牌典礼你不能缺席,身体不舒服的话,请大夫过来瞧瞧,具体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严重吗?”
鱼幼:心里不舒服,很严重。
狠狠闭了闭眼,再睁眼,脸上挤了点笑意:“不用了,严少卿,我休息一下就好,多谢您挂心了。”
严修颜点点头:“那便好!”
虽然对于不能摆脱严修颜耿耿于怀,不过有他在,鱼幼需要操心的就更少了。揭牌典礼举办的很隆重,很顺利,鱼幼跟在严修颜后面出了不少风头,多么年轻的主簿,还是个女官,这就更稀罕了。
而皇帝的出现,则让众人再次想起了逝去的北阳公主,想到了外邦的掠夺,想到了皇帝的仁厚和隐忍,同为大夏国子民的心因此紧紧地连结在了一起。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众卿共勉!
最后,宾客尽欢,揭牌典礼在热闹声中散场,只留下满地狼藉。
待众人离去,已是暮色四合,钟意安排人开始做清理工作。
忙碌了一天,鱼幼身心俱疲,不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扇庄看着,大家搬东西的搬东西,搞卫生的搞卫生,过了好一会儿才弄完,扇庄也恢复之前的模样。
揭牌典礼结束,一年一千件的贡品就要即刻着手去做,招收扇徒的事情立马就要提上日程了,能招收到合格的扇徒吗?
鱼幼立于廊下,看着天边夜色渐浓,心潮涌动。一股对将来未知的担忧笼上心头。
“呼~~~”
鱼幼轻呼一口气,也罢,有压力也未必全是坏事。今日能成为扇庄主簿,也是在压力下成长起来的。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诗!”
忽地,月色中的垂花拱门下出现两道身影,待对方走近,鱼幼才看清竟然是夏潇和严修颜,不远处还跟着那熟悉的两个公公。
夸她好“好诗”的正是夏潇。
鱼幼:我的脑袋发出声音了吗?而且,为什么这两个人还没有走?太尴尬了吧!
“九皇子安,严少卿安。”鱼幼硬着头皮道。
“严修颜,刚才你可是听到了,我就说鱼主簿年纪虽然小,却是个有志气的,你现在信了吧!”夏潇笑道。
严修颜点点头:“诗不错!”
他的眼中带着点赞赏意味,这让鱼幼很不自在,有志气的不是她,能写出这样大气诗句的也不是她啊!
“呵呵呵,九皇子,严少卿,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已经很晚了。”鱼幼赶紧将这话题揭过。
夏潇语气熟稔道:“我带他看了一下后院的工部修缮的房舍,之后便在园子里转了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
鱼幼道:“典礼结束后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我留下来看着,明天就要招收扇徒了。”
夏潇一听,忙道:“哎呀,有我在,你操心这些干什么,累了一天了,快回家休息吧。”
鱼幼:“……”
看了看站在一边没说话的严修颜,又看看夏潇:“没事,这是属下该做的。”
当着上司的面撂挑子,把工作推给其他人,这是不想混了吧,夏潇,你长点心啊!
“这有什么?”夏潇不以为意,继续道:“这点小事哪需要你盯着,我……”正说着,见鱼幼站立的姿势规规矩矩,不似往日两人相处时自然,忽地想到严修颜是鱼幼上次,便以为她是碍于上司在场,有些拘谨。
“这边~”夏潇伸手,将鱼幼拉至一旁,悄声道:“你不要怕他,他刚才不还夸你诗好,你想回就回,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是降低了一些,可夜晚静,严修颜不是听不见。
严修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