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蒋府通常是在膳厅用膳的,虽然府中庶女不得上桌,但有蒋老太爷在,原身也曾在膳厅用过膳。
然而蒋云珠姐弟向来看不起侍妾,以及她们的女儿,常常让下人抓一些蛇虫恐吓她,原身逐渐精神萎靡,便跟祖父说不再去膳厅。
久而久之,蒋府便默认了这件事。
原身月银只有五两,平日里有祖父帮衬着,也不会过于拮据。
所以现在,春雨看着桌上的荤菜,笑容又瞬间消失,垮着脸道:“小姐,今天的晚膳是解决了,可奴婢算了一下,剩下的银子只够咱们用五日,这可怎么办呢?”
素灯夹了一筷子炒春笋,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随后面不改色地咽下,“若真的吃不起饭,春雨与我一起去街上乞讨如何?”
与檀雪回一起进来的乌玉翻了个白眼,她跟主人倒是志同道合,天天净想着做乞丐。
春雨“啊”了一声,竟真的认真思考起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那到时候小姐只负责在后面数钱就行,奴婢来吆喝。”
素灯笑道:“到那时,你只管等着收钱即可,会有人来送的。”
像是要附和她似的,素灯话音刚落,桌角处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放上一个圆滚滚的钱袋。
春雨惊喜道:“小姐果然是对的!”
素灯面无表情地抬起眸,与青年蓝玛瑙似的眸子对上,里面温和明澈,令素灯蠢蠢欲动。
檀雪回道:“膳银与租金。”
春雨捧过,细细数了数,愕然看向素灯道:“小姐,足足有二百两!”
素灯温声道:“拿着吧,当做卖命钱。”
春雨:“……”她家小姐最近总是口出惊人。
乌玉碍于春雨在场,只能不满地“咝咝”两声,好在它的意思太过于明显,素灯心领神会,黑眸觑向檀雪回。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主人公,檀雪回优雅落座,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性命只值二百两银子。
素灯想起蒋萱给她的碎银子,又道:“春雨,明日给萱姐姐送去一半。”
春雨点头:“春雨记住了。”
*
素灯起得不算晚,院子中的薄雾还未散去,光线朦胧。
春雨去采买新鲜蔬果,并不在府中,檀雪回与乌玉亦是天不亮就出门了。
等到雾气全部散去,暖融融的阳光笼罩下来,素灯坐到屋檐下,细心地将黑发梳顺,而后斜斜编成辫子,垂在身前。
她又挑选了两个珠花,簪到辫子上,方听见院门吱呀作响,有人不停叩门。
素灯一瞬间想到许多种可能,然后又弯起温柔的笑,走下台阶。
门外的几个小厮见没有人开门,面面相觑,正欲出声时,面前这扇旧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少女笑容温和,问道:“请问,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小厮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三小姐的笑非常危险,仿佛他们若是不安好心,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的样子。
想到以往他们幸灾乐祸的模样,几个小厮纷纷讪笑,“三小姐,我们收了一位公子的银子,来帮您修缮院子,并不是来找事的。”
素灯眉梢微挑,问道:“我的院子很破吗?”
小厮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意识到面前这位如今是他们的雇主,连忙摇了摇头。
素灯没兴趣为难他们,打开院门让开一条路,“辛苦各位了。”
小厮们纷纷道:“不辛苦不辛苦,本就是奴应做的。”
等素灯要出门时,小院已经被划分出了几个区域。
一个小厮神神秘秘地拦住她,为难道:“三小姐,老爷不让下人们找私工,不然轻则十板子,重则逐出蒋府。若是老爷问起来,您看您能不能……”
“这是自然。”素灯道。
从青蔓院出来后,素灯便去了蒋老爷子的院子。
房中摆设并不奢华,凳子东倒西歪,几本书籍摇摇欲坠,案几上落了一层灰尘。
素灯自砚台旁找到一张信纸,只有四个字——吾孙阿素。
第一笔晕墨很深,看得出老爷子思虑甚重,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知于她。
素灯又看了其他几张,并没有丝毫笔墨。
她想,这院子应该被蒋辽搜过一遍了,这张信纸被随意地丢弃在这,分明是搜查之人根本不屑于她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于是素灯根据记忆,又去了蒋辽的书房。
屋檐下垂挂的白布早就被撤走,书房周围有侍卫巡逻。
她若是贸然闯进去,依蒋辽的性子,大概会撕破脸皮,让她毫无痕迹地消失。
素灯跃跃欲试,往书房的方向走了一步,忽然间受到一股拉扯力,她惯性后退两步,重新回到松树后。
那人按着她的肩,训斥道:“素素,不是说好